楼观风一五一十和沈梨亭说了坊间谣言。沈梨亭脸色阴沉,独自进屋把实情告诉醉醺醺的太子。
不久,屋内传来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和砸东西的碎裂声。
楼观风听的心惊胆战,暗戳戳的想:太子表兄没事吧。
出了红楼,殊拂檐回头看了眼牌匾,醉花楼。
嗯,他不会再进这种地方了。
殊拂檐揣着奏章小心翼翼的混进人群中。
殊拂檐原以为进红楼的事到此为止,殊不知後面等着他的,是场狂风暴雨。
萧翊停在醉花楼门前,向来不喜于色的他失了稳重。周身凝着一股雪山寒气,路过的人觑了他好几眼,想进醉花楼又不敢靠近萧翊。
楼里的老鸨瞧着客人都不进来,捏着花帕子出来赶人。
“喂喂喂,别碍着老娘做生意。”老鸨尖着嗓子驱赶萧翊。
萧翊冷漠擡眼,深沉地凝视老鸨。老鸨心惊,被他身上嗜血的煞气震慑,不敢喘气。
“不进楼就不进楼。”老鸨幽幽说着。
她扭着水蛇腰越过萧翊,拈起兰花指,“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进楼里瞧瞧呦,上好的美酒,天仙的美人哩!”
萧翊说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情,只是在看见殊拂檐出红楼的一刻,有什麽东西碎了。
“果然,我还是猜错了。”
萧翊失魂落魄回了府。
太医沈崇在镇北侯府等了几个时辰,一把老骨头都坐散架了,还没瞧见萧翊和他说的‘病人’。
老家夥不干了,卷起针灸要回皇宫。
“别啊沈太医,说好了再等等。”管家二话不说用身子挡住沈太医去路。
沈太医吹胡子瞪眼,用一种极其愤怒的语调道出:“从午时等到天黑,萧将军莫不是故意戏耍老臣。”
管家汗流浃背,点头哈腰,“哪里哪里!将军许是有事耽搁了。沈太医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坐着,我去寻人。”
沈太医也不想一走了之,毕竟萧将军是大虞的猛将,为国征战多年,落的一身病痛。要说为了萧翊医治,沈崇绝无怨言。但萧翊避而不见,却把他困在镇北侯府,这不是闹着玩吗。
萧翊刚回府就碰到管家和沈太医对峙。
“将军,你回来了!”管家终于卸下心里的大石,可算把祖宗盼来了。
“萧将军。”沈太医满脸笑意。
面对管家,沈太医傲气,面对萧翊,沈太医不敢造次。
管家:“……”
“你走吧,不用来了。”萧翊心累,挥了挥手让沈太医回宫。
管家大惊,要知道沈太医可是萧翊特意从宫里请来的,轻飘飘就让人走了!
饶是沈太医再迟钝也发觉萧翊心情不佳。
“萧将军,听闻你旧伤未愈,可否让老臣瞧瞧。”沈太医弓着腰身追到萧翊身侧嘘寒问暖。
“不必。”萧翊没停,径直朝内院走去。
似乎是春意浓寒,一滴冷雨从屋檐滴落。‘嗒’一下,滴落在萧翊鼻梁上,熄灭了他内心的火热。
“萧将军,你等等老臣。”沈崇锲而不舍追上来。
好像刚刚那个不满的老头不是他一样。
萧翊转身,眸子沉着无数未说的话,“沈太医。”
沈太医点头,示意萧翊继续说。
萧翊顿了会儿,艰涩地说:“明日,可否再来镇北侯府一趟。”
沈太医傻眼,他不就在萧翊面前吗,药箱都带了,明日再来?
沈太医:嗯?
半刻,萧翊默不作声,二人僵持。
沈太医捂脸,不是滋味的揉着脸颊上的褶皱,有气无力地说:“老臣明日再来。”
萧翊心知是自己为难人了,他招手唤来管家。
“从库房取百海珊瑚来,送沈太医回宫。”
管家诶了一声,立马去办。
沈太医咂嘴,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明日,他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