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拂檐脑子陡然空白,手比脑子更快,抢先一步推开萧翊。
箭矢射出的声音在竹林清晰。
“殊拂檐!”萧翊肝肠寸断,甩出长剑钉死偷袭的人。
血腥气越发浓重,萧翊扶着殊拂檐,怒意达到顶峰:“殊拂檐,你不要命了,遇到危险你不会躲吗?”
殊拂檐手臂疼的要死,但他感到欣慰,他还是有点作用的,起码救了萧翊。
“萧将军,我没事。”殊拂檐想说别担心,但他的眼皮好沉,好沉,想睡觉。
“殊拂檐,你不准闭眼!”萧翊拍着他的脸,试图让殊拂檐清醒。
“箭上有毒。”副将提醒。
萧翊顺着殊拂檐的伤口看去,手臂流出的血是黑色的。
萧翊什麽都没想,撕碎殊拂檐的袖子,拔下箭,低头吸住伤口。
副将急呼,“将军,不可!”
终究是晚了一步,萧翊该做的都做了。
直到萧翊感到头晕目眩,他才停了吸毒血。
今日奉皇命捉拿要犯,萧翊想过会有人对付自己,但他没想过殊拂檐会出事。
动了殊拂檐就是踩了他萧翊的底线。
“副将听令,全城搜捕馀孽,逃跑不降者,一个不留,就地斩杀。”
萧翊满脸阴郁,势必要让伤了殊拂檐的人付出代价。
衣衫上透出的血越来越多,萧翊不敢耽误,抱着殊拂檐上马,疾速赶回京城。
远处的上空弥漫阴云,骤雨即将来临。
门庭冷湿,一场雨接连下了三日,断续不停。
直到今天,雨势初歇,可镇北侯依旧笼罩阴霾。
溪折推着人往石狮子身後躲去。
“殊公子在哪?你这匪人莫不是故意诓骗我。”蔺曦娥手被麻绳绑住,只能愤怒地瞪着溪折。
溪折揉着鼻子,语气飘忽不定,“好姑娘,你别急啊。殊公子就在镇北侯府,只是……”
蔺曦娥急了,“只是什麽?”
溪折叹了口气,没了方才有生气,“只是殊公子好像受伤了,萧翊不许任何人接近他。”
如今他们也只能躲在镇北侯府外围偷看,要是走近了,被萧翊的守卫发现,到时候就麻烦了。
蔺曦娥记着殊拂檐当初和她说的话,心有所感,担心是那个人来了,忧心忡忡。
“匪人,你可知是谁伤了殊公子?”蔺曦娥心不在焉地问。
溪折不悦地皱眉,纠正道:“我不叫匪人,你可以唤我一声溪折公子。”
蔺曦娥咂嘴,觑他一眼,嫌弃道:“叫不出口。”
溪折嘿了一声,吐槽,“没眼力见。”
他长的不丑,武功高强,嘴巴还甜,唤他一声溪折公子怎麽了!会折寿是吧!
二人在附近徘徊,寻找机会进镇北侯府。
镇北侯府弥漫着死气沉沉,下人做事都不敢擡头,生怕惹主人家生气。
三日了,萧翊不眠不休守在床边等着殊拂檐醒来。
大夫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虽然箭射入手臂不深,但上面的毒却是蛮狠霸道。
好在萧翊驰骋沙场多年,有不少保命药。
殊拂檐吃了药性命是保住了,可人没醒,萧翊担心,无论如何都走不开。
几天几夜过去,萧翊熬红了眼,靠在床榻边上,面容倦怠。
他把头贴在殊拂檐没受伤的胸膛,听着那平缓的心跳声。
安静之中,萧翊叹气。
“有时候,我真想撬开你这榆木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麽。遇到危险不躲,你是傻子吗?”
“再敢有下次,我就把你锁起来,日日藏在地牢,扒光了衣裳,绑在欢椅上,只供我一人窥见。”
“像你这等风光霁月的公子,定然忍受不住摧残,连连求饶。任你示弱,百般求饶,我也不会心软。”
萧翊自言自语说了好久,喋喋不休的话惊醒了沉睡的人。
床榻上的人动了动手指,嘴巴干涸,虚弱地用气声道出:“在下不是榆木。”
“在下是萧将军的小狸奴。”
萧翊眼睛一亮,“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