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拂檐:“我殊拂檐在此起誓,愿观音大士做见证。信徒殊拂檐爱慕萧翊至死不渝,如有欺骗与背叛,萧翊……”
殊拂檐念到尾才浑然发觉错了。
他目光一滞,迟钝地扭头往上看,背光那人目光冷冷,仿佛说的话与他无关,十分镇定。
怎麽会无关!
“这誓起不得。”殊拂檐豁然站起,浑身透着阴冷。
“我不许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第一次殊拂檐对萧翊大喊大叫。
他眼眶泛红,拼命地摇着萧翊手,“你听到没有,我不许你拿自己的性命起誓。要死,死的人也是我。”
他卑劣,他不堪,没有遇到萧翊,就他这一身病痛早该死了。
茍延残喘活着的人,是他。
萧翊不能拿自己起誓!
萧翊钳制住他的手腕,腕圈正好握的饱满。
他郑重道:“不想起誓,你告诉我,你究竟联合裕王在做什麽?冀王又在其中扮演什麽角色,你告诉我!你在筹谋什麽?!”
萧翊不是傻子,一夜之间,裕王被绑,冀王外出遇袭,正好又碰上殊拂檐下落不明。
谁能不多想?
同一天,裕王和殊拂檐都不见了。
萧翊再不怀疑就是蠢上天了。
知道隐瞒无果,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把计划说出。
“萧翊,你还记得吗?你说,你愧对子民,没有守住燕国江山。你说你没有施展抱负,统一天下。你不想死,不想殉国,还有许多未完的事没做。我想帮你啊……”
殊拂檐说着,满目苍翼,是心疼也是怜惜。
“我想你做皇帝,重登人间高位。那是你的位置,他们都坐不得。只有你才配。”
“萧翊,我自私,贪恋权势,满身罪孽,可我有一事是真。我爱你,我想做你的皇後,我只想守着你。”
他有什麽错呢。
殊拂檐双手捧着萧翊的脸,近乎疯魔的迷恋。
萧翊听着听着,殊拂檐越说越歪。
什麽叫他的位置,大虞百年基业,姓虞!
怎麽会是他的。
他是亡魂,凭什麽拿走虞氏江山。若真正的萧翊还活着,他不愿看到这种场面。
“你疯了。”萧翊摇着他的肩头,想让他明白,“我不需要皇位,拂檐,停手吧。”
殊拂檐张着嘴,调笑几分轻蔑,“疯?我是疯!从为自己筹谋那日转变为拥护萧将军上位,我就已经疯了。”
准确来说,儿时在何府纵火想要烧死老祖母时,他就是个疯子。
从小就黑透了,心白不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一味向前。
因为萧翊的出现,人间多了一丝温暖,殊拂檐不忍舍弃得来不易的一点点爱,日日僞装。
他要在面前扮演温文尔雅的公子,讨得萧翊喜爱。
如果可以,他甚至能一直僞装下去,直到他们老死那天。
“殊拂檐,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你。”
“是我的错,没有教好你。”
沉默良久,萧翊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说。
他只是感到无奈,想把殊拂檐带回正道,可无论他怎麽做都是徒劳。
一切恶的源头,来自他萧翊。
是他让殊拂檐産生了谋朝篡位想法。
如果他不出现,是不是殊拂檐就会一直安稳过下去?
萧翊想岔了,竟然把自己当成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