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江既皑轻声说,侧过脸亲了亲他的鬓角。
秋月白点点头,想要站起来。
可江既皑转过身又蹲了下去,半跪在地上:“我背你。”
没等来秋月白的回应,他扭头看过去,见他在发愣,不禁皱眉:“怎麽了?”
秋月白慢慢站起来,动作迟缓,靠近他的後背,俯身爬了上去。
医院里不少人侧目看他们,江既皑目不斜视。背他其实很不轻松,秋月白并不比他瘦弱,但他走得很稳,一步一步都踏实。
没有坐电梯,即使午後的医院人少了很多,他们也依旧走了空荡荡的楼梯。
他们不怎麽说话,只是偶尔会在休息的间隔接吻,短暂,轻轻的,自然的。
快走出楼梯间时,秋月白小声问自己重不重,江既皑故意颠他一下,再反问他。
“放我下来吧。”
江既皑没应答,挎住他腿弯的手臂紧了紧。
阳光直照进一楼和二楼中间的窗户上,玻璃削弱了不少光线,瓷砖上映照出他们重叠在一起的深灰色影子。
“江既皑,放我下来吧。”他又说。
江既皑停下脚步,在空荡荡的楼梯夹层中,看着那片影子,说对不起。
秋月白微微起身,他看到江既皑垂下的眼睫,和他抿起来的嘴巴。他察觉到他的男朋友有些不开心,而他不知道为什麽。
“没关系,我原谅你。”他轻轻笑起来,又忍不住去蹭了蹭他的後颈。
江既皑摇摇头:“我没看出来你不舒服,走路的时候看不出来。”
直到秋月白坐在凳子上他才意识到,原来第一次之後上了药也是不舒服的。
他那一瞬间简直,简直想哭。
他是如此直观地意识到,秋月白究竟给了他什麽。
秋月白不停地在他的後背亲吻他的头发,他的耳朵,他的脖颈,不停说着没关系。
他的心啊。
他的心发酵成了一滩烂浆果。
他们认识二十一天,在一起不满一百个小时,可就在现在,他很想说些什麽。
“秋月白,我向你保证。”他声线里的颤抖很细微。
秋月白没听出来,“嗯”了一声,等他继续说。可江既皑没有再开口,好像这个残句就是他全部的内容。
秋月白感觉他的情绪更加低落,顿了一下,用力挣扎跳了下来。
他拉过他的手,靠近他,鼻尖贴上他的:“保证什麽?”
江既皑的嘴唇动了动,声音非常小,但是很清晰,生生砸进耳朵里。
他说一切。
他说你来填。
橡林街其实挺长的,像一条宽阔些的小径。
江既皑背着秋月白在半道上遇到了方行律。
真是美啊,美得过于直接,美得有些发腻。
方行律看见他们的姿势,表情都没有变化,甚至没有问发生了什麽,就那样打了个招呼就继续走了。
秋月白哑然失笑:“她真的喜欢你吗?你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江既皑看着前面的背影,声音低沉:“有点奇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