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皑没有再说话,犹豫了一下,自己戴上了帽子。
宋啸走得快,很快就看不见人影了。他慢吞吞跟在後面,故意磨蹭,心里隐约恐惧懊悔——他还不知道自己被剪成什麽样子。
秋月白这麽看重自己的脸,要是真不好看了怎麽办?
刚走进杜鹃楼,就听见从楼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不出所料,是宋啸。
平安对江既皑说:“我刚才看见一个劳改犯跑上楼了,上楼就开始哭。”
江既皑不知道说什麽好,静默。
过了没多久,秋月白慌里慌张跑了下来,看见江既皑站在这吓得腿都打弯:“快,让我看看。”
江既皑伸手就要摘帽子,结果秋月白又喊:“慢点!慢点摘!注意节奏!”
江既皑顿了顿:“丑了怎麽办,还喜欢我吗?”
秋月白急得慌:“喜欢喜欢,什麽样我都喜欢,但是你得先让我看看啊!”
江既皑把帽子摘了,面无表情地看着秋月白。
秋月白只看了一眼,就把眼睛闭上了。江既皑还听见了平安的抽气声。
他竟然有些心跳加速。
秋月白快步走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走,跟我进屋。”
江既皑皱眉,站着没动:“怎麽了?”
平安凑过来开玩笑:“要不你跟我进屋也行。”
秋月白喊她滚。
“你帅得我要死,咱们别浪费时间。”秋月白说着又来拉他,“听话,快跟哥走,咱回屋交流。”
江既皑笑:“别闹。”
秋月白把手松开,朝他脑门子上狠狠啵了一口:“妈的,你他妈的。”
老王剃头铺在哪儿?他得做个锦旗。
有人欢喜有人愁,宋啸拎着板凳就从楼上冲下楼,要去找老王拼命。秋月白赶紧抱住他,结果宋啸铁了心了,力气太大没抱住,还让他借力窜出去几步。
宋啸气势汹汹,边骂边哭,江既皑也想拉一把劝两句,谁知道宋啸看见他哭得更厉害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指着他骂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闭嘴吧你!”江既皑还想说些什麽,秋月白赶紧把帽子扣他头上,捂住他的嘴,转脸对宋啸赔笑道:“啸啸,孩子还小,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不懂事。”
宋啸抹了一把泪,又拎起凳子冲。
杜鹃听到动静也出来看,看见宋啸愣了一下,想笑,但是秋月白喊她来拉,她没好意思笑出声,就这麽憋着象征性扒拉两下。
宋啸哭得稀里哗啦,秋月白从他上初中就没见过他这麽哭,觉得他是真的伤心了。
不,他心碎了。
“啸啸啸啸,听我说,别急,头发长得快,没两天儿就回去了啊。”秋月白抱着他的胳膊,“你找人家也没用啊!”
宋啸因为哭得剧烈,嘴里含糊不清,只听见了一句什麽“砸了他的杂货铺”。
江既皑想说那是剃头铺,不是杂货铺,但是秋月白刚刚说不让他说话。
一群人在这里拉扯之际,突然,真是突然,近在咫尺的地方,爆出了一节嘹亮的丶高亢的电音舞曲,冲击力很大,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宋啸都吓得不哭了。
所有人都保持着动作,因为找不到声源,大家都没说话。
大概七八秒之後……
“电—动—车—正—在—充—电,请—小—心—”
“剩—馀—电—量,二—十—七—”
这很难评。
【作者有话说】
原来写上头了也是可以凌晨四点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