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雇主吃饭也很好,是大人最喜欢的那种小孩,看得人心都化了。
晚上裴仰躺在床上等某人给他发视频,怎麽还不来,滚来滚去。
八点,盛燎的视频电话过来。
裴仰正襟危坐,矜持点了接听。镜头前出现自己镇定从容的脸,他把右上角的盛燎放大。
盛燎刚洗完澡,眉宇间沾着水汽,黑发垂落在额间。
裴仰见状,把自己头发也往後扒拉,露出额头,变成大人模样。
盛燎笑出声,想揉他脑袋。
从看到这人的那一秒,他的所有疲倦都消失了,心头只剩下满腔柔意。
裴仰低头,玩手指。
他俩成日黏在一起,不觉得什麽,如今分开,心头生出些不习惯。他不知道怎麽排解这种情况,转移话题:“今天在路上看到一朵很好看的云。”
盛燎:“我也想你了。”
裴仰心脏跳动了一下。
盛燎念数论给他听,哄他睡觉。
裴仰却听不到迷人的基础概念,耳膜里只有他的声音,混着电流,裹着遥远大洋彼岸的寒意。
盛燎:“倒春寒,注意保暖。”
裴仰点头。
盛燎:“被窝凉不凉?”
裴仰脚心发烫,却想说:“凉。”
盛燎:“给你暖暖。”
裴仰:“用嘴巴暖麽?”
他的意思是“用话语暖麽”,结果在暗夜里有了歧义,空气缱绻暧昧了起来。
盛燎:“小仰喜欢我用嘴,也行。”
裴仰瞪他,往被窝里缩,只露了双带着愠怒的眼睛在外头。
盛燎低笑。
裴仰捂住摄像头,不让他看。
盛燎哄着:“让我看一眼。”
好半天,裴仰才移开手。他从被窝里出来了,半靠在床头,领口轻微敞开,露出小截泛红的锁骨。
盛燎只看了眼,喉结滚了滚。
裴仰快速说:“我要睡了。”
盛燎:“等等——”
裴仰心狠手辣挂了视频,嘴角轻微扬了扬,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盛燎的视频八点准备过来,厚着脸皮暗示:“你……镜头能不能往下一点儿?”
像昨晚那样。
裴仰镜头往下,领口处严严实实,擡手解了颗扣子——
盛燎心痒,正想说什麽,被敲门声打断,只能先挂了电话,“下次再聊。”
裴仰憋笑。
盛燎那边忙了好几天。
自从盛燎走,裴仰就断粮了。
小猫之前每天都好吃好喝,被伺候得舒服,哪能忍受这落差。半夜,习惯性抱旁边的人,抱了个空,团着被子抱好。
他自小就是一个人住,性格也喜静,按理说应该舒适自由,但——
他抱着被子,有些委屈,把被子当盛燎一样拍了一下。想起温热的怀抱,甜言蜜语,亲昵的吻,他们做过的那些荒唐事,身体微微发烫,腿轻磨了下床单。
他不是重欲的人,以前几乎没有过不好的反应,并且把那种事看得很……不好,如今碰上盛燎,心意相通,一次次拉低底线……
他睡不着。
可怜孩子断了粮,又尊贵得不肯自己动手。
第二天,他打开衣柜,一件件全扯出来,像是之前不敢在床上睡一样,沿着床边围了一圈,变成安全感满满的小床。
他躺在小窝间,扯过盛燎的衬衫,又委屈又恼怒又可怜巴巴地抱紧,扯过离得远的,一层两层三层都交叠在身上,重点关照肚子,深呼吸,舒服了,沉沉入睡。
醒来七点多,外头全黑了。
刚睡醒大脑反应慢,发了会儿呆,伸了个懒腰,继续发呆。
过了会儿,盛燎的视频打来。
裴仰接通,鼻间发出单音节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