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元衾水身份足够特殊。
他与元微是多年好友,元微去世前,曾再三嘱托过他照顾好元衾水,他身边不缺人,至少在今日之前,他对元衾水完全没有任何想法。
但元衾水并没有想那么多。
一向迟钝的她,不知哪根神经搭对了,她看了眼周边垂手侍立一言不发地几个护卫,莫名察觉到了此刻堪称怪异的气氛。
她想起了谢浔,想起他的不谅解。
以及自己如今艰难的处境,还有她进展并不顺利的继母“打算”。
于是她默默支起身子,问谢昀秋:“王爷,您能送送我吗?”
谢昀秋垂眸看了她半晌,最终低声道:“你的住处在……?”
元衾水说出了自己住处。
谢昀秋道:“太远,先去我那吧。”
元衾水点头,说好。
她不相信谢浔会完全当方才的事不存在,就算现在不算,日后也必定有跟她算账的一天。
她甚至怕到此刻不想听谢浔继续问她方才的事,于是她略显拙劣地,慢慢抬手捂住自己的腰腹处,皱着脸道:
“殿下,我的腰的好痛,说不出话。”
谢浔脚步慢了下来。
他垂眸审视着她,看她这虚假做作的模样,一时竟觉好笑。
以至于他半晌未做应答。
呆成这样居然还能把心思打到谢昀秋身上。
元衾水不知谢浔心中所想。
她垂着脑袋,颓靡到极致,便已然有了一种祸到临头的认命感。
她逃避态度明显地道:“我想回家,殿下,有什么事情,可不可以明日再说。”
谢浔:“你不是能说话吗?”
元衾水耍无赖一般:“只能说这些了。”
谢浔沉吟道:“这么严重啊。”
元衾水点头,一副着急模样:“我想我必须快点看大夫,殿下我明日再来见您好吗。”
谢浔看她半晌,最后道:“我倒通些医理,要不顺手给你看看?”
原本面露急色的元衾水顿时僵住。
她伤处特殊,谢浔要看,还怎么看呢?想来无非也就两种,摸她或者掀她衣服。
元衾水脑中轰鸣。
她仿佛在面临一个极大的诱惑,大到无论是各种状态的元衾水,都没法拒绝。
谢浔的手还此刻停留在元衾水的小臂,因他察觉到元衾水喜欢不自觉挪到边角的小动作,索性牢牢控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以至于,元衾水已被他完全禁锢住。
她甚至能感觉到谢浔身上温热的气息,静静的包裹着她,他似乎不大像兴师问罪的样子,下着雨,他是没法扔自己出去的。
无数自我安慰涌上来,使她理智轻易坍塌一块,她渐渐将方才的局面抛之脑后。
她一边试图坐到他的腰上,一边小声道:“谁让你那么说我的。”
“我说你什么了?”
元衾水目露埋怨,明亮的眼睛裹着层朦胧水雾,轻轻瞪了他一眼。
倘若元衾水成为世子妃,那么他们兄妹俩就会彻底跟晋王捆绑。他必须留在晋王府,必须继续留在吏部衙门。
废旧立新一事绝不能有任何差错。
不止如此,一旦谢浔成为太子,他身为兄长,必须让妹妹太子妃之位固若金汤。
这就意味着,从今往后,他要完完全全跟谢浔统一阵营,而即便胜算再大,这条路也是并不安稳的。
情爱总是靠不住。
他还要始终在朝中拥有绝对话语权,才能让妹妹坐稳东宫。
不止如此,他甚至也不确定。
谢浔此人,之所以决定娶他妹妹,是否同样算计到了这些。
可以上他都不能告诉元衾水。
正如他不接受谢浔哄骗元衾水一般。元衾水扭头道:“方公子,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方曜面容僵了一瞬。
元衾水有些于心不忍,但她此前已说过一次自己对他无意,方曜却依然攻势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