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丢人了,很没面子。但好在元衾水总是善解人意,定不会戳破她。
然而今天的元衾水很是坏心眼,她戳了下方胧的手臂:“胧胧,你哭啦?”
方胧:“……”
一切竟天翻地覆。
他陪元衾水实在是太少了。
是他的错,才让本就孤独的妹妹,被别有用心的男人趁虚而入。
然而现状可能不止如此。元衾水小腿颤抖地半坐起身子,她别开脸道:“我不要看,你快去洗洗。”
谢浔却对此饶有兴趣。
他欣赏着自己的指节,道:“为什么不看,这不是你自己的东西吗。”
说着,他还将湿漉漉的手指贴近了元衾水。
“像水晶,很漂亮。”
元衾水推开他的手,认为谢浔此话完全是在羞辱逗弄她,她推着他的手腕,道:“哪里漂亮了。”
谢浔覆在她身上,闻言沉吟道:“确实有更漂亮的地方。”
元衾水起初没明白。
后来反应了下,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看着谢浔,她道:“你不要说了……”
谢浔道:“为什么不说?”
元衾水难以应对,谢浔在这种时候,总是可以让她哑口无言。
她望向那湿润的薄唇,语气凶恶道:“不然就惩罚你。”
谢浔显然并不畏惧她,“说来听听——”
话音刚落,元衾水推着他的手指,碰到了他的唇瓣。
话音戛然而止。
元衾水推完就后悔了。
理智突然回笼一般,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晶亮的,明显裹着湿润的手指落在谢浔的唇瓣,元衾水连忙收回手,看着男人神色变暗,心口不由一凛,很没气势地颤颤巍巍道:“……我都说我要惩罚你了。”
谢浔拿开手指,眉心紧蹙。
唇上的异样感很明显,他下意识想抿唇,但又生生克制住自己的动作。
说不上厌恶,更多的是怪异。
“这下……可以去洗洗了吧。”
元衾水见他不动,又小声补充。
但谢浔还未起身,房门却倏然被扣响。
怕就怕,也许他妹妹心就在谢浔身上。
房间静得针落可闻。
良久之后,元青聿冷静下来。
他厌恶谢浔趁虚而入,但事已至此,他不得不开始为元衾水考虑。
殷砚安排了专唱南调的丝竹班子,隔着一层似有若无的纱幔,玉磐般的声调从里面婉转传出,她对这三人你来我往的官话往来没什么兴趣,只专心听着那清泠的吟唱。
王府里偶尔也会搭戏台,徐管家会安排戏班子进府,但元衾水很少去。
她觉得人太多,很聒噪。
眼下就正好。
正沉迷时,她听见殷砚道:“元大人,听闻您在并州安置宅院,怎么突然来右云了?”
元衾水回神,困惑地看向元青聿。
安置什么宅院?
但元青聿显然没有多说的意思,敷衍地应了声“来接妹妹”便不再多说。
元衾水没再继续听曲,垂下眼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杯壁。
用过午膳后,元青聿让元衾水先行回房。
在距扬州还有十天车程时,燕儿突然生病,直接昏迷不醒,元衾水花钱把接她进了客栈,还为她请了大夫。
老李不愿意让元衾水破费定两间房,自己在外头找地方住,元衾水则留在房里照顾燕儿。
然而那一晚,因白日过分奔波,夜晚她睡得格外的沉。第二日她起身时,沉睡在她身边的小姑娘早已消失,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贴身放的二十两银子不翼而飞。
等她反应过来,立即跑出去找老李时,这对父女早已逃之夭夭。
那是一个冷清的秋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