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斐飞奔向田垄的尽头,旋转,她张开双臂倒进麦丛,惊起草籽,阳光直白地照射在她的脸颊上,她捡起草帽遮在脸上,闭着双眼。
身边传来一阵麦丛窜动的声音,随即蒋牧语躺在了她的身边,“不热吗?”
“好像有点热。”
说完两人便哈哈大笑,笑声掠过麦梢,泛起一阵涟漪。
“走吧,回去吃午饭,泉哥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嗯。”
“下午我们去钓鱼……”
“真的吗?”
谈笑声落在了麦田里,灌溉滋养着麦穗,一起成熟。
一辆黑色揽胜停在沥青路边,他望着麦田里追逐欢笑的女生,眉眼间带着笑意,情不自禁地用手机拍下了眼前这一幕风景。
麦子整齐地弯下了腰,身穿蓝色长裙的女生在画面正中央,裙摆和发丝向後飞扬,她在向前奔跑,就像是要跑到他的面前。
席承宇放大了照片,画面中便只剩下了她模糊的身影,快门的速度太慢,没能捕捉到她的笑意,有些可惜。
他抿了抿唇,将照片设置为聊天背景,翻过手机,透明的手机壳正中贴着一张白色标签,因为长时间的触摸,标签边缘已经泛黄,上面的图画也早已模糊不清。
那显然是云依斐之前贴在咖啡杯上的随笔画。
他温柔地抚摸着标签,压下掉头回去的念头,把手机放在中控台上,踩下油门,向前驶离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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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我哥说,这里的鱼很鲜,下午我们自己去钓,晚上就能喝鱼汤了,”蒋牧语说得眉飞色舞,她推开门,看见已经有人坐在餐桌边,愣了愣,“哥?你怎麽来了?”
“碰巧,江泉和我说你也来了,我就等等你。”他站起身,走到她们面前,伸出手,“你就是小语的朋友吧,我叫蒋牧言。”
“你好,我是云依斐。”云依斐虚握了一下,淡笑回应,侧身在蒋牧语耳边轻言了一句,然後转身离开了房间。
“你一个人来的?”蒋牧语随意挑了一个座位,倒了两杯小麦茶,“那个谁没和你来?”
“来了又走了,科室有事,本来都说好住一晚再走的。”他撇了撇嘴。
“我有时候真得挺怀疑你们的性取向的。”
“老子直男!铁直!”
“嗯嗯嗯。”她心不在焉地点头应付。
“而且,我怀疑他最近有喜欢的人了。”蒋牧言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他还会喜欢人?”
“当然,戒指都不戴了,说是没有必要了,你说说,这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是什麽?”
“有道理,真好奇是什麽样的女人能拿下他,啧。”
蒋牧语嘴上说着好奇,却没有分出一丝目光,大脑里闪过一道灵光,来不及捕捉就散了,她摇了摇头,喝水。
蒋牧言拍了拍胸膛,“那必定是和我一样可以忍受他的那些癖好的人。”
“所以我才会怀疑你们的性取向。”
云依斐走进门,径直坐在蒋牧语身边,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好奇地问她:“你们刚才在聊那个‘狗男人’?”
“嗯,我哥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她是不是处女座?我感觉听你的描述,很符合处女座,就和我的带教老师一样。”
蒋牧语想了想,没想出来,脚尖踢了踢他哥,“那谁生日什麽时候?”
蒋牧言头也没擡,脱口而出,“9月10日。”
“果然是处女座,”蒋牧语挑了挑眉,又踢了踢他的小腿,“我再次怀疑你和他的关系。”
“唉!他生日多好记,就是教师节。”
“是是是。”她继续点头应付。
云依斐看着他们的相处弯起了嘴角,她是独生女,从来没有和哥哥拌嘴的体会。
事实证明,三个社牛就没有热不起的场子。
一顿饭下来,云依斐已经改叫他为言哥,蒋牧言则称呼云依斐为小云妹妹,还贴心地给她在农家乐里留了一间房,供她以後随时来访。
云依斐乐呵呵地答应。
一顿午餐吃了近三小时,过了正午日头最晒的时间,蒋牧语问泉哥借了两套渔具,又从工具房捞了两张折叠椅,骑着车悠哉悠哉地向钓鱼的地儿前进。
想法很美好,结果却是徒劳,山涧的小鱼灵活得很,她们两个钓鱼新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鱼儿吃完了鱼粮,然後游走。
但是晚餐桌上依旧有鱼,是那种很小很细的河鱼,泉哥裹了一层淀粉,放进油锅里炸了一下,外脆里嫩,野生河鱼的鲜香在口齿间蔓延,回味无穷。
“祝我们友谊长存,斐宝!”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