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
温朔的兔子灯在客栈前厅投下最後一圈光晕时,陆烬正在整理行李箱。青石板路上传来清扫声,老板娘用竹帚扫起昨夜的落叶,那些蜷曲的梧桐叶像褪色的信笺,记载着六人共度的时光。
温朔抱着糖画陆烬摆件蹦进来,“这个要放在行李箱最上面!”陆烬接过摆件时,指腹擦过少年掌心的糖丝,甜意混着晨露的清凉。他看着温朔发梢沾着的桂花,突然想起昨夜许愿井里的硬币——那是他们相遇的第十年纪念日。
林茉和雪茹最後下来,雪茹的帆布包里露出半本《法医秦明》谢宴调侃:“你这是要去古镇派出所兼职?”林茉甩了甩警徽钥匙扣:“纪念品!”雪茹笑着将她的乱发别到耳後。
温朔突然又指着窗外:“快看!糖画师傅在摆摊。”温朔立刻冲出去,陆烬无奈地摇头,却在少年跑过时抓住他围巾:“先吃早餐。”八仙桌上摆着最後一顿桂花酒酿圆子,青花瓷碗沿凝结着昨夜的甜意。
“要走了呢。”谢宴将于淮安的手叠在自己膝头,陆烬看着他们交缠的手指。
“陆烬……”温朔突然凑近,“你脸色好差。”陆烬推了推眼镜:“昨夜没睡好。”他起身去厨房添茶,老板娘正在擦拭祖传的青瓷盏:“你们还会再来吗?”陆烬看着窗外晨光中的飞檐:“会的,等第一场雪。”
回程的车上,温朔靠在陆烬肩头看风景。林茉和雪茹在後座轻声讨论案情,谢宴在于淮安腿上画速写,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像春蚕啃食桑叶。陆烬望着窗外飞逝的稻田,突然开口:“温朔,我们。。。可能需要暂时分开。”
温朔愣住,兔子灯在颠簸中熄灭。“为什麽?”他的声音带着裂痕。陆烬摘下眼镜擦拭,雾气在玻璃上蜿蜒成河:“我需要处理一些家族事务。”温朔突然笑出声:“你这借口比谢宴的漫画剧情还烂。”
谢宴从後视镜看过来:“温朔,他有可能说的是真的。”于淮安按住他躁动的手:“我们都需要时间消化。”林茉突然转身:“陆烬,你最好想清楚。”雪茹默默将林茉拽回座位,警徽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温朔突然掏出手机:“我要直播古镇最後一瞥!”他打开前置摄像头,滤镜将六人扭曲成抽象画。陆烬看着镜头里自己变形的脸,突然觉得这就是他们的未来——被命运揉捏成陌生的形状。
“各位观衆,”温朔强颜欢笑,“我们要离开这个充满魔法的古镇了。”他将镜头转向窗外,糖画艺人的铜锅在晨光中闪烁,“下次再见,可能就是十年後。”陆烬看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握住他的手:“不会的。”
车驶过石板桥时,温朔的兔子灯突然亮起。陆烬看着少年眼底的微光,终于说出那句藏在心底的话:“温朔,我。。。爱你。”温朔愣住,随即笑出声:“陆医生,你这告白比BE结局还突然。”
当城市天际线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温朔的兔子灯彻底熄灭。六人在高铁站拥抱道别,谢宴将于淮安的素描本塞进他行李箱:“这是古镇记忆。”林茉将警徽冰箱贴拍在陆烬手里:“留个纪念。”最後六个人互相道了别。
谢宴将于淮安的行李箱推进玄关时,落地窗外的梧桐叶正打着旋儿掠过玻璃。于淮安解领带的手突然顿住,看着谢宴踮脚取壁橱里的水晶花瓶,衬衫下摆滑出西装裤,露出腰侧那粒他吻过无数次的痣。
“要插花吗?”谢宴回头时,发梢沾着古镇带回的干茉莉。于淮安走过去将人圈在臂弯里,鼻尖蹭过他後颈:“先收拾行李。”谢宴轻笑出声,转身时胸牌别针勾住于淮安的领带,两人在玄关纠缠成错位的拼图。
客厅落地灯将谢宴的影子投在《月光条例》挂画旁,于淮安拆开牛皮纸袋,古镇糖画艺人送的定制摆件在绒布里泛着琥珀光——谢宴Q版漫画家造型骑在于淮安Q版总裁肩头,糖丝勾勒的领带还打着温朔式歪结。
“这个要摆在书房。”谢宴将摆件塞进于淮安手里,後者掌心的薄茧擦过他无名指根部。
“林茉发来视频了。”于淮安打开手机,画面里林茉正举着警徽冰箱贴给雪茹看,背景音里雪茹的咖啡研磨机轰轰作响。谢宴凑过去时,闻到于淮安袖口残留的古镇茶香,那是温朔硬塞给他的伴手礼。
“雪茹的新咖啡豆到了。”谢宴从行李箱底翻出真空包装,“要现在尝尝吗?”于淮安摇头,将人压在沙发扶手上:“先处理你。”谢宴笑着推他胸膛,指尖触到衬衫下跳动的心脏,和古镇茶馆二楼时的频率分毫不差。
深夜煮宵夜时,谢宴突然从背後抱住于淮安:“我们真的要永远在一起吗?”于淮安关掉竈台火,转身将人抵在流理台上:“不然呢?”谢宴笑着咬他锁骨:“万一我移情别恋呢?”于淮安挑眉:“那我就用总裁特权把你绑在身边。”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谢宴和于淮安的生活宛如一首舒缓且甜蜜的乐章。每天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轻柔地洒在他们相拥而眠的床上。
于淮安总会先醒来,看着谢宴在睡梦中微皱的眉头,忍不住轻轻吻去那丝倦意,将他更紧地拥入怀中。
早餐时间,于淮安系着印有小熊图案的围裙在厨房忙碌,谢宴则坐在餐桌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整理着昨夜新画的漫画草图。于淮安会端出亲手煎的爱心形状的鸡蛋,搭配新鲜出炉的面包和香浓的咖啡,两人在晨光中分享着彼此的梦想与趣事,笑声在温馨的餐厅里回荡。
上午,谢宴在工作室专注创作,于淮安则在书房处理工作事务,但每隔一段时间,于淮安就会悄悄走进工作室,从背後环抱住谢宴,看着他笔下渐渐成型的漫画角色,轻声给出自己的建议。有时,谢宴也会因为灵感枯竭而苦恼,这时于淮安会拉着他走到窗边,为他泡上一杯古镇带回的香茶,陪他一起眺望远方,直到灵感再次如泉涌般归来。
午後,他们会手牵手漫步在公园的小径上。谢宴像个孩子般,看到路边盛开的花朵,总会兴奋地拉着于淮安去欣赏,还会摘下一小朵,调皮地插在于淮安的衣领上。于淮安则会宠溺地笑着,顺势牵起谢宴的手,十指紧扣。他们会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分享着彼此童年的趣事,于淮安会讲起自己在商业场上的小失误,引得谢宴笑得前仰後合;谢宴则会说起学生时代画漫画时的糗事,让于淮安听得津津有味。
回到家後,两人一同窝在沙发上,挑选一部浪漫的电影观看。看到感人处,谢宴总会将头埋在于淮安的怀里,于淮安则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给予无声的安慰。有时,电影的情节也会勾起他们对古镇之行的回忆,他们会一边回味着在茶馆的欢笑,在许愿井旁的许愿,一边计划着下一次的旅行。
夜晚,他们会在洒满月光的阳台上小酌一杯红酒。于淮安会为谢宴讲述最近商业新闻中的趣事,而谢宴则会跟于淮安分享漫画圈的最新动态。微醺之际,于淮安会轻轻将谢宴拥入怀中,在月光下与他深情拥吻,月光如同他们甜蜜爱情的见证者,洒下温柔的光辉。
在那充满甜蜜的一个月後,谢宴和于淮安的生活犹如一幅细腻的画卷,继续缓缓铺展。
清晨,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轻柔地洒在两人相拥而眠的床上。于淮安先悠悠转醒,看着谢宴恬静的睡颜,嘴角不自觉泛起微笑。他轻轻捋开谢宴额前的碎发,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低声呢喃:“宝贝,该起床了。”
谢宴皱了皱鼻子,嘟囔着:“再睡五分钟……”于淮安笑着戳戳他的脸颊:“你每次都这麽说,五分钟可就变成半小时了。”谢宴睁开一只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于淮安:“可是床太舒服,你也太温暖,我舍不得离开嘛。”于淮安无奈地笑了,把他紧紧搂住:“那再抱五分钟,然後就得起床咯。”
五分钟後,于淮安温柔催促:“好了,小懒虫,真的该起了”谢宴这才不情不愿地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早餐时,于淮安端出精心准备的早餐,有造型可爱的动物煎饼,还有鲜榨的果汁。谢宴眼睛一亮:“哇,你什麽时候学的做这个?好可爱呀!”
于淮安得意地挑挑眉:“为了哄你起床,特意学的。快尝尝味道怎麽样。”谢宴咬了一口煎饼,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嗯,太好吃啦!你都可以去当厨师了。”于淮安看着谢宴吃得满足的样子,满脸笑意:“只要你喜欢,我天天给你做。”
上午,谢宴在对着新稿子发愁,他揉了揉头发,烦躁地说:“这段剧情总感觉差点意思”这时,于淮安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放在桌上,问:“怎麽啦?遇到什麽难题了?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谢宴指着画稿说:“你看,这里主角的情感转折有点生硬,我不知道怎麽处理才能更自然。”于淮安思索了一会儿,说:“或许可以增加一些细节,比如在主角经历某个事件时,增加一些回忆的画面,来铺垫他的情感变化。”
谢宴眼睛一亮:“对啊!我怎麽没想到。你太厉害了,亲爱的!”说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于淮安笑着说:“我这不是近朱者赤嘛,天天看你画漫画,多少也懂点了。”
午後,他们如往常一样去公园散步。公园里的花开得正艳。
他们走到湖边的长椅坐下,谢宴靠在于淮安肩上,突然说:“淮安,你说我们以後老了,还会像现在这样吗?”于淮安抱紧他,说:“当然会。我还想和你一起看无数次日出日落,一起走过更多的地方,一起经历生活的点点滴滴。就算头发花白,我对你的爱也不会变。”
谢宴擡起头,看着于淮安的眼睛:“真的吗?那我们拉鈎。”于淮安伸出小拇指,与谢宴的手指勾在一起:“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日子如潺潺溪流,轻快地淌过。在那次庆祝之後,谢宴全身心投入到漫画修改工作中,力求将作品打磨至完美。于淮安则在忙碌的工作间隙,时刻关注着谢宴的进度,偶尔提出些独到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