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麽觉得我们还会相信你?”艾瑞克反问。
谍报清了清嗓子:“我说了我从来不给假情报,你们之前要找的人确实也在那个地方。。。真奇怪,我以为你们找到了才回来的,你们没有找到他吗?”
Erik不耐烦道:“很明显他不在那。”
“这怎麽可能?”谍报疑惑地抿了抿嘴。
艾瑞克顿时回想起自己上飞机前看到的人影,他垂下眼睛思考了片刻,那是幻觉吗?也许那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们,至于出于什麽目的,他不得而知。
Erik不置可否:“还有什麽值得让你活着的线索吗,谍报?”
谍报支支吾吾道:“呃,我已经全告诉你了,而且我敢说我这里的消息是全世界最全的了,或者你还有什麽想知道的,我都可以——”
“不用。”
Erik沉吟了片刻,转身便往门口走,谍报见状松了一口气。
一声闷响炸开。
谍报只感觉自己的耳内传来一阵剧痛,她尖叫着倒了下去,回过神的时候一根生锈的钢钉已经贯穿了她的耳朵,把自己赖以生存的副耳生生地捅了个窟窿。
“啊啊啊啊啊啊!!”她捂着耳朵嚎哭起来。
“你不用再留着它了。”Erik依然没回头,只是慢慢说道:“如果这次我们仍然找不到,回来的时候就是另一只耳朵了。”
手掌捂着止不住的殷红,谍报惊恐地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
。
艾瑞克与Erik两人从酒吧地下出来就赶去了市立医院。
Charles的状况在好转,已经从重症病房转到了私人病房里。
他们轻车熟路地来到病房前,Erik打开门的一瞬间就被花香味冲得打了个喷嚏。
房间是高级加护病房,采光很好,空间也相当大,只不过堆满了东西,放眼望去,从病房门口到床头柜无一不摆满了大花束丶礼盒丶花篮,就连窗台边都堆着各色品种的花簇,都是学生们送来的。
病床上的Charles面带微微血色,神态平和地闭着眼,看起来只像睡着了,他消瘦了许多,单薄的人形几乎陷进了床里。
艾瑞克凑近一束玫瑰,拿起里面的卡片看了看,是几个学生集资买的,写着:希望教授早日康复,顺带又希望布置的作业能少一些。他撇撇嘴,把这些摆放了回去,转头又发现了Meg送的一盒巧克力,盒盖上面还用粉色钻石贴出了一句:给最好的教授。
Erik皱着眉头把病房的窗户开到最大,埋冤道:“真暖心,我都不知道他的学生还辅修园艺。”
微风从窗口吹进来带走不少黏腻的花粉,病房里瞬间多了一份清静。
Erik走到病床边,看着Charles眼睛底下略显青黑的眼袋,始终无法舒展自己的眉头。
他转身把床头放着的水杯拿起,去洗手池把里面放了一晚上的水倒掉,又在饮水机接了一杯新的。
“他什麽时候会醒?”艾瑞克站在窗边,盯着Charles看。
Erik把接满的水杯放回床头,顺势俯下身握住了Charles的手,他看着手背上微微凸显的静脉:“不知道。”
他让自己的五指穿过Charles的指缝,与对方的手十指相扣,轻轻活动起Charles的手来。
他没有见过Charles这样,这次真的吓到他了,他记忆里的Charles应该是强大的,是能和他对着干的死倔头,而不是现在这样病怏怏地躺在病床上,连醒过来都困难。
——不对啊,他要的根本不是这个。
他之所以走上这条路,是因为他坚信只有这样做丶只有让自己变得无比强大,只有铲除了未来一切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东西,才能保护住珍视的事物,但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
他好像真的什麽都留不住。
熟悉的不安再次袭击了Erik,他变得焦躁起来。
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但是哪里做错了?
“我们什麽时候出发去找Holden?”艾瑞克的声音打断了Erik的思绪。
Erik看向窗边的艾瑞克。
看着他与自己十分相似的面容,瞳孔慢慢缩紧。
这个少年站在繁茂的花蔟里,目光炯炯地看向自己,那双灰绿色的眼睛迸发出浓烈的恨意,那恨意好像永不熄灭的火焰,从地狱里攀附着鲜血而来,誓要把他也焚烧殆尽。
多麽熟悉。
何其相似。
眼前这个少年就是自己,Erik第一次这麽认为。
。。。
。
雪盖山脉,寒风刺骨。
当视线变得模糊,人们便开始忌惮于风雪中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