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珀珥宛若真正的母亲,耐心十足地同自己的子嗣交谈,并以最轻柔丶温和的姿态,去感受子嗣们内心深处的想法。
奥辛白金色的眼瞳中充斥着渴求与躁动,他近乎艰涩地吞咽着唾液,从喉间挤出有些惶急低沉的声音,“……想告诉您,我丶我……”
珀珥有些鼓励地摸了摸奥辛的脸颊,“没关系,告诉我吧。”
奥辛身体僵硬,手臂肩胛的肌肉因情绪起伏而轻微痉挛。
他近乎完全仰起头,如信徒一般,将自己的咽喉全部交付在了抚着他脸颊的神明手中。
奥辛眸光微失焦,他沦陷于小虫母的温柔之下,那一刻他暂时忘记了珀珥与老师之间的关系,忘记了那种偶尔在深夜里折磨着他的背德感,只是循着自己的渴望,燥郁而混乱道:
“……我丶我很喜欢您。”
那是他呆坐一整夜,大脑中无数次回忆着珀珥那句——
“如果你们不喜欢,我是不会束着你们一辈子的。”
怎麽可能会不喜欢呢?
奥辛想,他快要喜欢死了。
即便您身上沾染了属于老师的气息,即便在身份丶关系上,您已经与老师有了伴侣之实,即便这份强烈又古怪的背德感令奥辛备受煎熬……
可是他真的好喜欢妈妈——从他自黑暗中被唤醒的第一天起就喜欢。
奥辛不知道要怎麽描述那种感情。
数千年前,奥辛曾经因受狂化因子影响,曾一度精神崩溃,化为原形于兽潮中发泄暴虐。
那时候,亲手造就无数异兽的尸山血海的奥辛情绪极端不稳定,他就像是个堕落至地狱的疯子,上一秒或许还能笑着和同伴说话,下一秒便进入狂化,变得暴力丶凶残。
奥辛受不了自己疯疯癫癫的样子,所以继其他同类之後,他作为白银种内最小的一个成员,也同样在老师面前选择了死亡。
死亡并不痛苦,对于奥辛来说甚至是一种解脱。
奥辛本以为自己会永远沉落于黑暗的尽头,等待身体丶灵魂被彻底吞噬分解,可是他听到了小虫母的声音。
精神力的呼唤驱散了冰湖下的寒冷与孤寂,当奥辛在自己的精神力世界深处又一次活过来的时候,他不可遏制地一次又一次从大脑深处回忆着那道声音,寄托有希望和充满雀跃的期待。
妈妈是老师的小妻子……
可在奥辛内心深处,那杆名为“道德”的秤,早就偏向了他的私欲。
此刻,奥辛回神,有些气息不稳地将下颌蹭在小虫母的手掌内,祈求道:“求您别消除我身上的印记……我想要追随您,为您献上一切。”
如同某种大型的猫科动物,一边蹭着自己的主人,一边发出很低的呼噜声。
明明只是落在下颌上最轻柔的抚摸,却令神经丶身体都很敏感的奥辛轻轻喘息,额间丶鬓角隐隐被汗液浸湿,胸膛失序地剧烈起伏,连带着深麦色的耳根都烧灼着热意,正明晃晃地告诉奥辛他的身体早已经沦为了妈妈手指下的“玩物”。
……好舒服。
也好刺激。
只是最轻微丶最普通,甚至是来自于小虫母最漫不经心的碰触,都能令奥辛在羞耻与背德之间倍感战栗。
他甚至忍不住想,如果妈妈的手再向下一点——顺着他剧烈滚动的喉结向下,顺着那丰厚柔韧胸膛之间的深沟向下,顺着那坚硬结实,偾张有热意的小腹向下……
他会彻底失态的,会变得乱七八糟,会忍不住眼眸翻白,唇角溢出呜咽,然後跪倒在小虫母的面前,成为他的小狗。
最忠实的小狗。
于是,在短暂的停顿与沾染着欲色的臆想之後,奥辛忍着那股羞耻劲,眼眶发潮,又一次道:“妈妈……我想要您的印记。”
……都快要哭了。
珀珥指腹微颤,他瞧见奥辛可怜又委屈的神情,心脏软软的,便伸手又摸了摸对方的脸颊与耳廓,低声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不会消除精神力印记的,放心吧。”
顿了顿,珀珥抿着唇,擡手蹭了蹭奥辛的眼尾。
湿湿的,他继洛瑟兰之後,他竟然又弄哭了一位白银种诶……
珍珠:战绩可查。jpg
莫名有点小心虚的珀珥偏头看了一眼阿斯兰。
被注视着的白银种战神,对于学生被小虫母弄哭没有任何的异样情绪,他只是宽纵地向珀珥回以视线,盛满了一种“你想怎麽来就怎麽来,我会给你兜底”的情绪。
珀珥冲着阿斯兰笑了一下,又转头看向奥辛。
几天的煎熬和最後的坦言,让奥辛彻底放弃了那份被背德感困扰的问题。
他留下了属于小虫母的印记,心底满足又愉悦,只是在偶尔看到老师阿斯兰的时候,会心底划过心虚,以及另一种抛却道德之後,逐渐膨胀的野心与焦渴。
老师虽然和妈妈有了伴侣之实,可到底不曾被彻底承认王夫的身份,如果是这样的话……
即便是作为学生的他,也应当有继续竞争的权利。
……
奥辛之後,珀珥看向了阿列克谢。
一直沉默着的白银种感知到了小虫母的目光,他轻微俯身颔首,姿态恭敬而充满了尊重的姿态,那眸光不像是其他子嗣般热烈丶直白,而是克制礼貌,甚至在银白眼瞳的深处藏有几分疏离。
最初心脏近乎暂停的沉默後,阿列克谢在珀珥同奥辛说话的空隙中,重新梳理好自己的情绪与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