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纫机的咔嗒声在样品间织成细密的网,苏晚晴的银顶针悬在"迷彩哺乳装"的肩章扣上方,针尖正要穿过最后一颗迷你弹壳纽扣——那是用顾沉舟oo年演习的纪念弹壳磨的,底缘刻着"少校"二字。办公室的木门被推开时,她正对着灯光调整纽扣角度,作训服改制的工作服口袋里,参赛获奖证书的边角蹭过新领的"军嫂创业标兵"勋章。
"晚晴。"顾沉舟的声音带着靶场的风,作训服肩章的少校星徽还没来得及摘下,命令书的牛皮纸袋在掌心攥出褶皱。苏晚晴抬头,看见他耳尖红的模样——和年第一次收到三等功命令时如出一辙,只是此刻的作训服袖口,多了她新缝的、用获奖彩带编的弹道纹护腕。
银顶针划过信封封口的瞬间,苏晚晴的指尖突然顿住——命令书的红头文件下方,正文末尾多了行手写小字:"家属苏晚晴同志,长期支持部队建设,为军属创业作出突出贡献,特此表彰。"墨迹未干的"特此表彰"四字,用的是顾沉舟惯有的、带弹道弧度的笔锋,像极了他在靶场地图上画的"核心防御区"标记。
"后勤部那帮老战友,"顾沉舟的喉结滚动,战术腰带的弹壳扣出轻响,"说你的哺乳装解决了边防军属的大问题,"指了指命令书上的小字,"比我多打十个十环还光荣。"苏晚晴望着他新换的肩章缀钉——用她的参赛奖牌弹壳熔铸而成,突然笑了,顶针在命令书上投下五角星光斑:"原来少校的晋升,"指了指自己的工牌,"还要沾苏老板的光?"
缝纫机的余响还在耳道里振鸣,苏晚晴摸出藏在样品服暗袋的、年的军校毕业照——那时的顾沉舟还是上尉,她的缝纫社刚挂上第一块木牌。此刻命令书上的"少校"二字,与照片里的尉官星徽遥相呼应,而她的设计图稿上,新系列童装的领口正绣着少校肩章的轮廓。
"记得吗?"她的指尖划过他作训服内衬的暗袋,那里贴着女儿小宝画的"爸爸升星星"涂鸦,"年你升连长,"指了指墙角的旧缝纫机,"我用你的旧军装改了第一件孕妇装,"喉结滚动,"现在你升少校,"摸了摸正在缝制的哺乳装,"咱们的军功章,"望向命令书上的小字,"终于成了双黄蛋。"
顾沉舟望着她间别着的、用他第一枚上尉肩章改制的顶针,突然想起昨夜她在台灯下赶制参赛作品,自己在旁核对晋升材料,缝纫机的光与台灯的影在墙上交叠,像极了十年前在"舟晴园"的煤油灯下,她画函数图像、他记弹道公式的场景。"其实后勤部早该表彰你,"他的声音轻得像落在顶针上的雪,"你的针脚,"指了指样品服的防狼口袋,"比我的钢枪,"喉结滚动,"守护了更多人。"
窗外的军号突然响起,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旋律,苏晚晴的银顶针在命令书上划出冷光——那是用他oo年抗洪的弹壳磨的,内侧刻着"舟晴"。她突然握住他的手,掌心的针茧蹭过他握枪的老茧,现他战术手表的荧光指针,正对着命令书的"表彰"二字,像在进行某种无声的弹道校准。
"该给妈打电话了,"苏晚晴指了指命令书上的小字,"当年她嫌我没正经工作,"突然笑出声,"现在咱们的光荣榜上,"摸了摸自己的创业奖状,"终于有了并列坐标。"顾沉舟望着她腕间新串的、刻着"少校夫人"的弹壳手链,突然想起父亲的日记:"军人的肩章重量,是家人用针脚帮他扛起来的。"
暮色漫过样品间的天窗,顾沉舟的弹道笔记摊开在晋升命令背面,字迹沾着苏晚晴的红景天线:"接到晋升命令时,后勤部特别强调要表彰晚晴,突然明白:我的每颗星徽,都嵌着她的针脚。那些被她缝进军属生活的弹道线,比任何军功章都更配得上突出贡献。
她提起年改孕妇装,我却想起ooo年在高原,她用我的作训服给边防嫂们做防风哺乳巾。现在的迷彩哺乳装,不过是当年那方布料的千万种变形,而不变的,是她把军人的守护,织成了更柔软的铠甲。
军号声响起时,看见她的顶针与我的肩章在命令书上投下交叠的影,突然懂了:所谓晋升喜讯,不是单个人的勋章,是我们用十年时光,让钢枪与缝纫机的交响,终于在部队的表彰里,有了共同的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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