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地上还蹲着一人,这人也不陌生。钟邈蹲下身子正在捡碎片,见状很礼貌地对素魄打了声招呼。
&esp;&esp;“素魄楼主你来了。”
&esp;&esp;钟邈似乎不想表现出二人认识的样子,打完招呼便继续忙自己的事了。
&esp;&esp;而常盈也直接略过了钟邈,事实上他没有将其他人看在眼里,只是步步朝谢复归走去。
&esp;&esp;谢复归下意识退后了半步,然后镇定道:“你到底想搞什么鬼?”
&esp;&esp;常盈不语,缓缓又往他那边压了半步。
&esp;&esp;谢复归低下眼睛,怒道:“难不成我破坏了你的什么计划?可你好端端的冲上台挑战我,也未与我商量,我哪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sp;&esp;常盈与他只隔三步距离,停下。
&esp;&esp;谢复归又抬起眼睛,面容恳切:“你一离开就杳无音讯,谁知你死在何处?我们师兄弟一场,也不是没有来寻过你,可是……小九,掌门等不得你。”
&esp;&esp;常盈微微一笑。
&esp;&esp;又是小九、又是小九。
&esp;&esp;谢复归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心烦意乱。常盈觉得让他彻底闭嘴就好了。
&esp;&esp;但还没等常盈做什么举动,钟邈忽然冒了出来,挤在二人之间。
&esp;&esp;“我这里是救人的地方,绝对不是你们随意撒野之处,要打上外面打去。”
&esp;&esp;四处还有几个躺在床上、大被拉到下巴颏的病人正盯着他们看。
&esp;&esp;谢复归一反方才死活不配合的架势,迅速跳回自己的床上重新躺好。
&esp;&esp;“大夫你再帮我看看。我头还晕得很。”
&esp;&esp;钟邈挠挠后脑勺,看了眼刚才被谢复归砸了的药瓶,不知作何反应。
&esp;&esp;常盈轻蔑一笑,转身便走。
&esp;&esp;素魄追了他一阵,但是常盈轻功太好,三两下人就没影了。
&esp;&esp;素魄便又折身回来,和谢复归攀谈起来。
&esp;&esp;谢复归得知常盈已走,这才从魂不守舍的状态抽离,像是一具游魂找回了自己的身体。
&esp;&esp;谢复归又翻身下床,同样急着离开。
&esp;&esp;素魄问他为何要走。
&esp;&esp;谢复归道自己留在这里会有杀身之祸。
&esp;&esp;素魄安慰道,这里并非是乐焉郡,无论门派之间有何私仇,在此地都要暂时放下成见,公平竞争。百里家的人不会乱来的。
&esp;&esp;谢复归却道:“姓百里的那帮迂腐无能之辈能奈我何,我怕的是、不,我不怕,我只是担心,担心而已。”
&esp;&esp;素魄问:“担心何事?”
&esp;&esp;谢复归不语。
&esp;&esp;钟邈明明背对着二人,此时却忽然插话:“你是怕方才闯进来的人要杀你吧。”
&esp;&esp;素魄微微一愣:“你是说……常盈?他与你究竟是何关系?他为何要杀你?”
&esp;&esp;素魄其实听到了谢复归所说的师兄弟三字,但是总觉得不太可信,方方面面都不合理。
&esp;&esp;谢复归道:“一种预感,一种不妙的预感,你能懂吗?我的预感从没出错,一定会出事。”
&esp;&esp;素魄不懂。
&esp;&esp;谢复归不愿浪费口舌,仍是强行离开了。
&esp;&esp;………
&esp;&esp;常盈走在路上,他要去找李秋风。
&esp;&esp;他这一路走得很急,他发现自己无法再说服自己了,那些互相冲突的想法快要将他撕成两半。
&esp;&esp;他得听李秋风的声音,和李秋风谈谈。
&esp;&esp;常盈记得叶景将他们带到了何处,只要、只要能找到他,就会好起来的。
&esp;&esp;常盈这一路运用轻功,只顾着快,也不管是否有阻碍,不断翻墙破窗,时不时路过了一些宴客酒桌、还强闯了好几个大户人家的院落。
&esp;&esp;这一路引得许多侍卫纷纷围堵,但是追了一阵都追不上,只能作罢。
&esp;&esp;常盈的轻功实在高他们太多太多。
&esp;&esp;这样不要命般的赶路,忽然让常盈想起了一星半点的事,但并非是好事。
&esp;&esp;他想起了一阵苦味,那种让他又饿又想吐的味道。
&esp;&esp;他想起当初自己为了能让轻功更上一层楼,除却每日练功之外,几乎不吃什么东西,胃酸翻涌之时顶多就是几个果子压一压。
&esp;&esp;因为那时他的轻功已经练到了瓶颈,他十分着急,可偏偏肉眼可见变化增长的体型更成阻碍,不吃东西,是为了轻、更轻一些。
&esp;&esp;这种几乎走火入魔般的执念和舌尖永远压不下的酸苦味儿,成了他很长时间不得不习惯的事情。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