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这麽大,还从未有一个人需要他这麽操心过。寰宇没有要他操心的下属,即便有,不等他发话就会被辞退,肖家也没有需要他操心的长辈,几个人加起来心眼子不下百来个。
唯有何灿是特例,像是不听训导的顽劣小狗,今天刚训过明天就又能给你搞得脏兮兮的回来,又像是花园里除草过後迎风长起的不知名野花杂草,让你永远忙碌,不得不陷入这一次次的重复麻烦中。
但是……
“革少爷,前面封路走不了了,我们换条路走。”
思绪被陡然打断,肖革应了一声。
这一声倒是惊醒边上的何灿,她手脚并用地从座椅上爬起来,眯着眼睛问:“什麽?革,革少爷?怎麽你们店里也有个革少爷?”
保镖:……
而何灿却像是来了兴致,她拍打着椅背,大喊:“早说你们有叫革少爷的,我就点他了!把,把他给我叫过来!”
肖革漂亮的眉头拧起,低声问:“叫过来然後呢?”
“哈哈哈哈哈哈!当然是让他跪在我面前,给我赔礼道歉!说他错了,然後自扇十个……哦不,二十个耳光!扇到他肿成猪头!”
“就这样?”肖革又问。
“就这样?”何灿的头歪了歪,略带傻气的嘿嘿一笑,“那不能够,还要把他扒光,绑起来,叫多点人一起……”
“何灿!”
肖革难以置信,怒气疯长。
原本他还以为,何灿只是莽撞丶不够聪明丶调皮,但还是洁身自好的,可现在想来,他错了。
想起刚才李懋特地抓着他解释的那一长串,肖革气得咬牙,看来即便是朋友,也并没有真正了解她。
感觉到自己被欺骗,被蒙蔽,肖革的胸腔里顿时涌出一股无名怒火,无处发泄。
……
夜阑人静。
九龙湾顶层的电梯在深夜发出有些渗人的“叮——”的声响。
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保镖扛着何灿一路进来,在肖革的示意下将她放到客卧卫生间的浴缸里。
正因醉酒感到燥热的何灿甫一接触到冰凉的浴缸便稍稍清醒了几分,挣扎着想要起身的瞬间,无数道水柱突然向她袭来,铺天盖地,将她从头到尾浇了个透。
“干嘛啊!谁啊!”伸手挡住水柱攻击,何灿抽空瞄了一眼前方。
一身黑的肖革单手插兜,看似随意地拎着花洒,用冷水浇她。
见鬼了,她刚刚不是才把肖革扒光绑在电线杆子上示衆来着?怎麽这人又好端端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拿水浇她?!
何灿狼狈地抹了把脸上的水:“肖革你是不是有病!”
“清醒了?”肖革的语调似有些慵懒,但偏偏你就能从他的咬字中窥出他此时已是气极。
何灿不知道自己哪又得罪他了,也很快反应过来,刚刚什麽将肖革扒光游街示衆也不过是她的梦而已——不是,他总不会因为自己在梦里“折磨”他所以要在梦境外找她报仇吧!
“我又没对你做什麽,你干嘛浇我冷水?!”
殊不知此话一出,更做实了肖革对她“想要做些什麽缺德事”的猜想,于是他扭了下花洒,水柱瞬间变成一条条锋利细线,随着水压的加大“切割”着何灿的身体。
何灿受不了了,尖叫着想从浴缸里逃离,却又被肖革按着头压了回去。
“肖革你放开我!你神经病!好痛啊!我到底做错什麽了!?”
“还不知错?!”
“我没错!”
“还嘴硬?!”
门外,已经回窝了的布袋听到声响冲了过来,扒着浴室的门汪汪大叫,门内,何灿尖叫着在浴缸里扑腾,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肖革被这一大一小吵得头疼,终于关上了水阀,站起身。
被冷水浇得一身狼狈的何灿坐在浴缸里喘着粗气,早已湿透的衣服紧紧裹着她的身体,随着她每一次的喘息而剧烈起伏。
肖革瞥了一眼就立即挪开视线,从柜子里抽出一条浴巾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