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只要衣服和状态一搭配,总是会让旁人産生奇妙的第一印象。
郑米板着脸坐在车内的後排,调配好两个类似于挂件的东西扔给龙清和那青恕,没好气地解释说:“小型的无线通讯设备,有问题按它。比打电话方便,也不容易暴露。”
一切都准备妥当,何泓行没有开招摇的越野车,一辆极其低调代步车停在距离救济会六百米外的位置。这里是港城外围区域,不似中央地带的繁华,更为杂乱,人口也密集得像蚂巢。都在为生计奔波,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在龙清下车的一瞬间,何泓行伸过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千言万语堵在嗓子里,化成了一句:“有问题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嗯。”
“你就不想和我说点什麽?”
又不是生离死别,龙清推开手腕上对方的手指,头也不回地下车关门。
何泓行看着对方高挑的背影,烦躁地点了一根烟猛吸。真够狠心的,也不临别前亲一下安抚自己。
“何警官,其实你扮演被打的娘家人也可以,到时候可以编造一个兄妹骨科文学被撞破的伦理故事。”那青恕阴沉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笑容:“可惜了,现在你没机会了。”
是啊!
何泓行和郑米的脑筋突然转过弯来,是啊,左右都是编造故事,他们俩也可以啊。
“喂!”
那青恕已经下车了,往前快步走了两步与那抹单薄的身影并行。他扭头,嘴角的笑意看起来就是在嘲讽车内两人的愚蠢。
“操!”何泓行在车里忍不住爆粗口,现在他再追上去混乱的关系容易暴露。他透过前方的玻璃瞪着那青恕,质问後面的郑米:“他能配合龙清吧?”
郑米冷着脸,愤恨道:“我不清楚。”
没证的心理医生带着他的患者投奔了反家暴的民营组织,救济会就在老街区的两层独栋的楼内,这里是曾经的消防医院,在政府迁走医院後就被救济会买下。
外面保留着医院的外观,窗户很多,外墙的砖瓦灰白色透着冷冽的干净。
龙清推开救济会的大门,内部的结构明媚阳光,里面的窗台上不知名浅紫色小花向阳生长。前台的女人看见龙清就迎了上来,来这里的女人大多数都是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来寻求帮助。
女人扶上龙清的手,关心地问到:“是不是遇见麻烦了?”亲密的触碰让龙清本能地缩回手臂,配上他的状态足够逼真,他点头。
“随我来。”女人没有多言,带人走进了内部。她的视线时不时瞥向身後的男人。
“哥。”龙清一句唤声打断了女人的目光,他擅长僞装成另一个人。毕竟在前十几年里他的身份都很割裂,女装是他,男人也是他。
“哥,我害怕。”他沙哑的声音像是哭了很久後,旁边的女人只剩下可怜眼前漂亮的“女人。”
“他不会追过来再对你动手的,别担心。”那青恕微愣後即使调整好状态。外表阴郁的他看起来更像家暴男,他看似不经意地擡手拍龙清肩膀露出手腕上刀疤,皮肤上刚结痂状态狰狞唬人。他见到女人投过来目光快速拉下衣袖,尴尬地干笑:“先安顿我妹妹吧。”
兄妹关系发展的很快速。
女人对两人只剩下了同情可怜,将他们带到了祝心的办公室。明亮的房间里办公桌上一瓶水仙花绽放,房间内有一股檀香味让龙清觉得不舒服。不是何泓行身上香水味,是泡水久了的木头焚烧後又呛又浓的香味。
祝心看不见来人,但开门的时候门碰到上面的铃铛她就知道有人来寻求帮助了。
“请问我可以帮你做些什麽?”
龙清装出怯生生的声音,沙哑轻柔且局促不安地询问:“我,我能在这里住几天吗,几天就好。”
救济会欢迎任何有困难的女人,对于被家暴无法回家的女人可以在这里暂住。龙清知道这一点,但此时此刻房间内还有另一个男人在。
祝心:“能和我说一下你遇见什麽麻烦了吗?”她背後温文尔雅的男人和龙清的目光交织触碰上,他背对在窗口,逆光让其五官阴影浓重。镜片反射出的光,让龙清莫名警惕起来。
男人年轻,大约一米八三的身高。穿得也斯文,浅灰色系又似老钱风的慵懒,可就是让人不想与人接触。
仿佛对方温柔的模样也是一层皮囊。
办公室里开始莫名其妙的沉默,龙清想挪开视线,却又不得不在意那个男人。
这是人防备下正常反应。
祝心眼盲同时感官却明锐,她已经察觉到紧张的氛围,她只当寻求帮助的女人害怕男人。
“关旷,你先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