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大会严令禁止看书,但学习和看书怎麽能一样呢?利用碎片时间学习可是会被表扬的啊。
他看得津津有味,偶尔也会竖起耳朵听两句。主讲嘉宾据说是花大价钱请来的,一次出场费少说也有五位数。
在听到他说“鼓掌是一种相当重要的礼仪,双手举过头顶才是真正的尊重”时,元最又看了一眼手里的书丶差点就笑出了声,连忙戳他爸的胳膊。
元嘉之立刻转过头看他,却见他用食指指着一行字:“传销组织的特点之一,要求双手举过头顶鼓掌,以‘鼓舞士气’。”
此情此景,他也忍不住笑了。
他们就好像两个不好好听课的差生一样,在其他人都整齐划一正襟危坐的时候,凑在一起看一本“应景”的犯罪小说。
“鼓掌礼仪”之後,台上的男人又开始了另一个话题——母爱。鬼知道他是按什麽逻辑把这两样东西串联起来的,总之他声情并茂地讲起了聋哑小女孩和母亲买年糕的故事,催人泪下的音乐在此时响起,顺理成章地惹哭了很多人。
元最没有哭,不仅因为这个故事听过很多次,更重要的是,学校强制他们天天唱那首由此衍生的感恩歌曲,每天两遍,要伴着手语一起做,还要打分丶排名丶奖惩。
在这件事上,他承认自己的冷漠,但并不以此为耻。在他看来,情感和精神固然需要通过形式表现,可若是形式过了头,并且需要进行评比丶分什麽优劣高低的话,那便是本末倒置。
他不免看向父亲——他也没有哭,但和自己不同,看起来大抵是有些触动的。
元最想,父亲也许是想到了奶奶。在他模糊的记忆里,奶奶话很少丶做饭很好吃,每次打电话她都会叫父亲的小名,总是嘱咐他吃好喝好丶不用省钱。
这样的故事搭配着这样的音乐,想必任何一个人都会想到自己的母亲。元最也企图去想,可却怎麽也想不出一副完整的画面,他的诞生造成了母亲的死亡,或者说,母亲的死亡成就了他的出生,所以他注定只能联想到鲜血和哭嚎。
他能回忆些什麽呢?时至今日,他甚至还不知道母亲的名字。
台上的人越讲越激动,他由母爱过渡到了感恩,这次倒是能看出一些逻辑。大多数人都听从他的指令——家长握住孩子的手,孩子拥抱家长。
元嘉之父子是少数人,不是因为他们不听话,而只是由于,从大会一开始,二人的手便一直是紧握的。
元最此时正沉浸在无边无际的联想中,根本没有听到台上说了什麽,就突然被父亲拥入怀中,双眼紧贴着他的双唇。
这个拥抱的开始显然无关情欲,可元最只要一接触到父亲的身体,思考器官便会开始下移。
这一刻,在他异于常人的思考里,父亲正亲吻着他的眼睛。如果眼睛果真是心灵的窗户,那就是说,父亲正在用嘴巴撬开他的心口。
很可耻也很不合时宜,他的下面又开始流水。
这一刻他庆幸自己是个怪物,因为内裤湿了丶别人看不见也感受不到,而要是yin茎硬了,起码父亲是会知道的。
那未免太羞耻了,不是说对着父亲发情羞耻,而是,在别人都在为亲情而感动时,他却又一次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自然而然地,湿了就会痒。如果他的脑子真的完全长在了下面,此刻便会毫不犹豫地脱下裤子,当着几千人的面求父亲操他。可他偏偏还有些理智,便只能夹紧双腿忍耐。
这个会到底要开到什麽时候呢?一次又一次制造感动到底有没有必要呢?人们在此刻紧紧相拥丶诉说自己的愧疚和谢意,甚至大喊“我一定会报答您”丶“我再也不会惹您生气了”,到底该算是誓言还是谎言呢?喝了鸡汤打了鸡血的状态能持续多久?鸡骨头被吐完後,鸡是不是白杀了呢?
操,我想这些干嘛?我只是一个想做爱的小男孩罢了。
意识到思绪越飘越远时,元最终于回抱住了父亲。他正享受于一个人自顾自的偷情时,就又听到了那段听吐了的前奏。
煽情为什麽总是要放音乐?做爱为什麽一定需要前戏?我爸到底什麽时候才愿意一边操我丶一边勒紧我的脖子?
第一句歌词响起时,元最想的是:那个什麽伟哥,到底能不能让我如愿以偿挨操?
喝酒又吹风,胜似羊癫疯o(╥﹏╥)o晕晕乎乎地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