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想过周祉年对她喜欢的那麽深,如果是这样,林因在确定关系前,不能确保自己的真心和周祉年对等,她是不会招惹周祉年。
林因是带着以结婚为目的和周祉年谈,她一直是认真的。
只是当她听到周祉年对他们未来的规划,双方父母谈论婚期时,林因却在本能地退缩。
她在害怕什麽?
周祉年越对自己好,林因越想把他往外推。
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分开,这不是成年人的爱情规则吗?
林因学会了这套游戏规则。合适与好感,是她和周祉年在一起的理由。可对周祉年来说,是多年无法说出口的梦成真。
周祉年只当做了一场清醒梦。
“我们就这样吧,到这里。是你教我的,如果感到痛苦,就远离。周祉年,我帮你做决定。”
“和我分手。”
很好,周祉年心里却生出几分欣慰,她学会了他教给她的东西。
“如你所愿。”
他起身,出了卧室。关上大门那刻,林因的泪如断线珍珠般滑落。
林因啊,你哭什麽?提分手,要断掉的人是你自己啊。
她不断地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室外倒塌折断的树干枝丫被清理干净,一切恢复原状,如房间一般,恢复如常,只剩她一人。
点开聊天软件,早已不见蒙面黑衣忍者的头像。
挺好的,这样挺好的。她可以做回以前的自己了,不是吗?
*
林因在小区散步,擡头,隔壁单元楼第五层没开灯。
周祉年去了南城,他们分手的事情还没和任何人说。林因不知道怎麽和爸妈他们开口。
心像空了一块,可她没资格难过,因为是她先开的口,提出要分开。
周日,两家人一起吃饭。饭後,林因去洗手间,出来时碰见陈连芳。
两人并肩走着,陈连芳开口:“因因,祉年和我说了,他去南城一年,两人异地也确实不好,没事哈因因,别难过,等祉年回来,两人好好聊聊……”
不对,连芳姨怎麽在安慰她?可明明是她伤害了周祉年。
“因因,走,去清吧坐坐。”周奕川喊住林因。
清吧二楼是一个开放式的天台,小院里种着花。
林因手中握着啤酒罐,看向天空中零散的星。
“没什麽的,当不成我嫂子,我们还是朋友嘛,别难过,虽然是我哥提的,他也是没办法,突然被调去南城一年,等他回来你们好好聊聊……”
林因突然猛地侧过头,周奕川被她的动作吓一跳,“怎麽,我说错什麽了吗?”
“你说,是周祉年提的分手?”
“不是吗?”周奕川疑惑,周祉年去南城前就是这麽说的。
周祉年不想让自己为难,林因知道,只是心更闷堵了几分。
“是我提的。”林因说罢,灌了一口酒。
周奕川喝酒的动作停顿,他看向林因,她的眼角滑落清泪。
“这……”
“我没资格难过,我知道,他越对我好,我越想把他推开,我觉得愧疚……”
林因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这番话,她不知道要怎麽办,也不知道可以向谁倾诉。
许若芳说,婚姻不是只靠感情,两个人好好的,为什麽要和他分手。
馀嫣说,可要想好了,错过之後也许找不到更好更适合你的。
林因只是觉得她越来越不像自己。
她陷入泥潭中,却唯独没有向周祉年求助。明明是两个人的感情问题,林因最应该倾诉的对象是周祉年。
“林因。”周奕川忽然开口,“等我一下。”
他起身,从放在椅子上的包找出一封信,“这是我在我哥书房找到的。”
周祉年离开深城後,让周奕川去他房子那收拾,看看有没有想要的。
周奕川在书房里无意看见这封信,信封上写着:林因亲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