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到游枳耳朵里,已经是林烬染虐待动物了。
她一点都不信,跑上去理论,指控他们造谣,放学後要告他们家长!果然治住了一帮小学鸡。
因为她亲眼看过林烬染给休克的金毛做人工呼吸。
虽然是对着狗鼻子吹的。
…
这件事并未影响他们的关系。
小游枳天真地想,他讨厌的,他踢开的,他伤害的,她偷偷救回来就是了。
反正金毛生病那段时间,她也照顾过。加上从亲妈的徒弟,一名动医系大学生那里学到的兽医知识,多少能拿捏一些宠物小病痛。
两相抵消,林烬染也不算作孽。
但是後来,她发现她错了。
上初中後,她闹着孔青霜收养了一只退役的拉布拉多犬。
它很乖很懂事,也很聪明。
执行任务中受过伤,左後退截肢,无法像其他狗狗一样,快快乐乐蹦蹦跳跳。
那时候动物假肢的技术并不成熟,游爸游妈花了大价钱,辗转几个医院,才挑到合适它的假肢。
但假肢戴久了,创面会磨破流血,必须得养护好。
那会儿,游枳每天放学最开心的事,就是回家和它玩儿,一人一狗混熟後,狗狗会在别墅区门口等她回家。
可是那该死的亡命之徒!
尾随她被送进去後,释放出来蹲点复仇,发现狗狗的行动轨迹,不知道用什麽办法,将它诱拐出去卖给了狗贩子。
它再也没有回来。
林烬染是最後见它一面的人。
监控画面显示,他冷漠地路过,眼睁睁看它被抓走,头都没有回。
她的天真终究付出代价,用一条弱小的生命。
她不想记起自己当时的歇斯底里。
但她永远不会忘记。
那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决裂。
游枳猛地睁开双眼,微微湿润的眼角滑落一滴眼泪,如一颗透明的珍珠滚入粉色枕巾,洇湿一小块布料。
清晨阳光自紧紧遮盖的窗帘洒入,空调的凉风丝丝缠绕在空气中,游枳愣愣躺了会儿,侧身,伸手揪一揪枕边卡皮巴拉的蓝色鼻涕。
“嘟,嘟,嘟。”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孔青霜满血复活的嗓音自外传入。
“小枳小枳,醒了没有?小染来看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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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烬染几乎一夜没睡,早晨和庞白几人开完会,联系朋友拿到东西,才怀着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心情来到城西小区。
彼时孔青霜正在阳台练金刚经。
等她练完,给林烬染端出早餐,热好牛奶,气色红润问:“这麽早就过来,怎麽没多睡会儿?昨晚辛苦了吧?”
林烬染眼底微微沥青,唇色淡淡的,面色看着不太好。
一身黑衬衫黑裤,与他以往的风格不同,显得矜贵沉静,颇有距离感,在粉蓝调装修的房间里,有些格格不入。
语气温润,音色有些低沉:“还好,过来送个东西。”
他指指茶几上放的小信封袋:“那是商场监控的录像,我猜你们可能需要。”
什麽他们需要,明明是小枳需要!
孔青霜一双慧眼看穿本质,露出了然的笑容。
“我去叫小枳!”
她拿起抓夹随意夹好乌黑长发,风风火火跑去敲客卧的门,游枳房间漏水,昨晚睡在客卧。
敲了几分钟,听见闺女应声。孔青霜才心满意足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