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恪被那束鲜红夺目的玫瑰花刺了眼,嘭地一声关上门。
镜片後的桃花眼,是一片浓稠的阴沉:“跪下!”
林烬染一路安安静静,显得顺从又懂事。
这一刻,却嘲讽地轻嗤一声。
修长指尖轻抚玫瑰,阳光洒在他身後,与父亲如出一辙的桃花眼,卸下僞装後,露出了深藏眼底的彻骨恨意:
“林恪,你,配,吗?”
“林烬染!”
林恪猛地转身,眼底爬上血丝,升腾的怒意令他险些失去理智,随手抓了一样东西,便要摔下去。
“你摔。”
林烬染清越而冰冷的嗓音轻轻响起:“摔下去,这个房间你这辈子别想再进。”
“……”林恪粗粗喘着气,握着相框的大手微微颤抖,晃了好几下,最终还是没有扔下去。
他有些颓然地坐到床上。
红着眼,指尖摩挲相框上妻子的背影,花团锦簇的玫瑰花园里,女人一身酒红色旗袍,双臂挂着一条白毛披风,纤瘦曼妙,扭头注视着镜头的眼神温柔又悲伤,一张脸美的惊心动魄。
半晌,林恪恢复温和儒雅的神色。
温声道:“那辆宾利,我可以不与你计较。”
“你那小公司,我可以答应不再插手。”
林恪低眸望着相框的人,眼里含着浓郁的偏执,嗓音却如冰天雪地里一抹寒风,冷的刺骨:
“别再和爸爸做对,小染。”
“你知道的,我什麽都能做得出来。”
“好好听话,配合我。”
回应他的,是一声暴怒般的摔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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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报道有好几天。
游枳没有任职学生会,也没有进团委党支部,社团只加入了一个猫协,能名声大噪,全因各类颁奖典礼,和那一张清纯甜美的初恋脸。
她清闲得很。
和室友水完群後,决定开学最後一天再回北扶。
那天天气不错,阳光清浅,微风不燥,秋日的气息逐渐逼近。
游枳在小公园运动器械旁的槐树下,找到那条拉布拉多的窝,给它检查身体。
它没有被偷,也没有死,第二天自己回来了。
狗狗瘦瘦小小的,一双黑眼珠水水润润,无辜又乖萌,让她的心忍不住一软再软。
不禁想起自己那条聪明懂事的退役军犬……
“游姐姐?”正为狗狗检查牙齿,身後响起林锦惊诧的声音,“你怎麽来了?”
游枳懒懒掀起眼皮:“这话我该问你。”
不是说好捐钱送救助站?
林锦拍拍胸脯,以为她问自己为什麽来。
喘两口粗气:“家里气氛太奇怪了,林烬染好像和我爸吵架了,这两天我妈都大气不敢出!烦气老子了!开学party都开不了!!”
游枳愣了一秒:“吵架?”
她前两天见到父子俩还很和谐呢。
“死清高!”林锦眉毛一竖,嘴无遮拦似的,“我爸为他在集团铺路,结果人不领情,非要去搞他那小破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