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枳便闹腾着要下地,又怕掉下去,一条胳膊攀着他冷白脖颈,胸前柔软也贴着他的胸膛,磨磨蹭蹭的,撩的林烬染青筋直冒。
他低眸看她,哑声:“别闹,先回家。”
“放我下来!”
游枳皱着眉,人不清醒,却一身牛劲,挣扎半天终于下地,又直冲冲返回酒吧。
林烬染一把捞住她手腕:“干什麽去?”
“不回家。”游枳固执瞪他,上翘眼尾红通通的,一身卫衣也弄皱了,小脸连着纤细脖颈都是红的,重复道,“不回家。”
林烬染好气又好笑,弯腰与她平视,温声劝:“好,不回家就不回家,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好不好。”
游枳慢吞吞眨眼,听着酒吧内喧嚣的音乐,不情不愿点头:“背。”
“好,背。”
林烬染嗓音带出点宠溺的笑意,转身,弓腰,向後张开双臂:“来吧。”
游枳盯两秒,熟练爬上他的背,身体放松贴上去,胃被压了下,有些翻江倒海,她皱皱眉。
林烬染双手环住她的腿弯,稳稳背起她。
他没开车回来,索性要去的地方不远,便慢悠悠走着。
“今天去高中部了?”
他随口扯话题,背上的人还醉着,意识不清醒,也没指望她回答。
白天电话听到班主任的声音他便猜到,赶回青城後,他第一站先是去学校找她。
肩膀忽然一轻,枕着他的人擡头,半晌,鼻音浓浓地说一句。
“我不想去见明夏了。”
林烬染脚步一顿。
小姑娘又重复一遍:“林烬染,我不要去见明夏了。”
第一遍说不想,第二遍说不要。
月光清冷,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林烬染纵容地笑笑:“好,你不想见就不见了。”
总归只是为了澄清误会。
他话落,又听见她闷闷一句:“对不起。”
林烬染眼皮一跳,停下脚步,偏头去看背上的姑娘,她却脑袋埋入他的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黑脑袋。
他喉结滑了下,问:“对不起什麽?”
“我错怪你,错怪你两年。”
那嗓音带着醉酒後独有的含糊,闷在他背上,呼出温热的气息透过衬衫洒到皮肤,他不由自主绷了绷脊背。
她话音落下,林烬染便霎时明白,她为什麽去高中部,又为什麽去酒吧了。
想必从班主任或教导主任了解到明夏退学的真相,知道她误解自己了。
明明前一晚还掐着他咬牙切齿,骂他混蛋,今天却主动给他打电话。
因为他的小姑娘自责了。
林烬染眸子暗了暗,他曾稳操胜券,查到明夏地址後,便想借用这件事,降低游枳知道他是R後的怒火。
但事情发展到此刻,小姑娘一个人在酒吧喝的烂醉,骄傲如小孔雀的人跟他道歉,他只觉心脏被狠狠攥了一把,呼吸都发紧。
从小到大,她一直像小太阳一样,生动鲜活,生命力蓬勃,感染着身边每一个人。
遇上不爽的事,仗义执言,敢爱敢恨,活的坦荡又直白。
哪像今天这样,脆弱又委屈。
他将她往上颠了颠,正要开口。
背上的人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肩,声音急切含混:“放我下去。”还挣扎蹬了蹬腿。
林烬染一愣,还未松手,只听“呕”一声,一股热流,顺着他宽阔的肩膀一路往下,淌到两人想贴的後腰处。
不知过去多久,背後响起带有哭腔的嗓音:“林烬染,我好像,好像吐你身上了。”
林烬染闭了闭眼,僵立的脊背弯了下:“嗯,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