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盘呢?不是U盘备份了吗?组长,快把U盘拿出来!!”学弟沈遣奔到付椿面前,像拽到救命稻草般摇晃她。
“U盘也不见了。”付椿泪珠一颗一颗,“我的电脑一直是放在会议室的,U盘也是。昨晚走的时候我明明锁了门……”
她的眼底浮现自责,弯着腰:“对不起,明天下午六点就是网评提交ddl,咱们组要不解散吧……”
“……”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我靠,你踏马有病吧?当初写计划书的时候,就说好了要每人电脑存一份,邮箱存一份!是你自己信誓旦旦,保证你可以保存好!不用那麽麻烦!!”
“好,你是项目负责人,你说了算!但你踏马倒是保存好啊!老子辛辛苦苦半年多,早上不敢睡懒觉,中午不能睡午觉,踏马每天挤出时间搞这个屁的创赛,现在临门一脚了,你踏马说,计划书被你弄丢了??!”
苏冰夏眼眶充血,越说越气,她本就不是努力的类型,为了混学分才跟着游枳参加创赛。
如今一切都没了,气的理智全无。
游枳安安静静坐在离付椿最远的一个座位上,一言不发。
她纤瘦的脊背靠着椅背,整个人像一张拉满弦的弓,尽管低头看不清神色,却也能从她紧握泛白的拳头中,看出隐而不发的怒意。
她闭着一双红透的眸子,听着苏冰夏的失控怒骂,想到了去年底。
寒冬腊月,她刚摆脱傅迩玳的追求没多久。
悠闲自得在光秃秃的银杏林喂猫,付椿跑的脸蛋通红来找她:“游枳,我们一起参加比赛吧!!”
“我发现一个好项目!——动物智能假肢。怎麽样怎麽样?我学计算机,你学动医,简直天作之合呀!明年国赛金奖非我们莫属!”
“除了国奖,我还想把它做出来!给奶牛和橘座戴上,给校外所有的残疾动物都戴上!你陪我一起?咱们一起登上山顶!好不好?!游枳枳?!”
那天她的眼睛特别亮,就像夜空的星,璀璨明亮。
“我这边只招到一个大一学弟,你呢?身边有同学愿意加入吗?哎呀!我们刚组队,不会中道崩殂吧?!”
游枳听到自己笃定且充满干劲的嗓音:“不会。”
确实不会,他们一组五个人,一路跌跌撞撞,带着象牙塔里最纯粹的赤忱与热血。
遇到苦难互相鼓励,遇到不公互相吐槽,压力太大就吃一顿好的。
吃完再熬夜研究,就这样,从校赛突出重围,走到省赛的开端。
他们用半年之久。
终于拿到了省赛的敲门砖。
却被一砖拍死在了省赛前。
“是不是傅迩玳。”
她睁开通红的双眼,嗓音沙哑枯干,明明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会议室莫名一静。
苏冰夏几人顿时瞪大了眼睛,如刀视线射向付椿。
付椿眼睛肿成一条缝,她浑身一抖,才擡起头,面带茫然:“游枳,你什麽意思?”
“我说,是不是傅迩玳。”游枳冷冷直视她的眼睛,“你明白我的意思,付椿。”
两人无声对峙。
几秒後,付椿擦擦眼角,移开视线:“不懂你在说什麽!计划书丢了我也很难受,但你这麽说,是什麽意思?”
“报警调监控吧。”
游枳站起身,不想再与她掰扯。
她不傻,相反很多时候她很敏感,经常能第一时间发觉身边人的异常。
只是很多时候,她不愿戳破,不愿去相信,甚至刻意忽略。
那些从前不去探究的细节,如今连成一条线,很容易确认是不是监守自盗。
但她还是想给对方一个机会。
“付椿,我不管你是自愿还是非自愿,现在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