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枳
游枳水雾弥漫的眼底闪过茫然,顾不上唇瓣肿热,目光投向他:“……忘不了谁?”
她怎麽听不懂这句话?
後街清冷寂静,夜风撩动碎发,昏黄光线将两人身影拉的很长。
林烬染箍着她的腰,将人圈在怀里,额头抵着额头盯了她许久,目光幽深,细看却潜藏一丝难以察觉的怕。
他缄默半晌,揽着她回酒吧,叹气:“回去吧。”
游枳被他这一套操作搞得一头雾水。
即将迈入喧闹酒吧前,拽住他,怒瞪:“到底是谁?你打什麽哑谜?不说我们绝交到明年!”
林烬染停脚,桃花眼轻垂,与她迷惘又焦躁的杏眸对上,忽地涌出一个荒谬的猜想。
他张了张嘴,正想说话,酒吧後门响起一个浑厚熟悉的大嗓门。
“染哥!游枳!快点来!去看烟花跨年了!!”
“……”
林烬染顿了顿,温热指尖触了触她纤长的睫毛,牵起她白软的小手:“先去跨年。”
“……”
游枳被他碰的眼睫一痒。
兀自鼓了鼓脸,顺从地跟着他的脚步进入喧嚣昏暗的酒吧,没再细问。
脑海中却冒出另一件事。
上学期,她在北清某男寝楼躲雨,恰好和林烬染碰上,那时他俩还水火不容。
狗东西却用看负心汉的眼神,兴师问罪般嘲讽她:“这麽快就变心了?”
她当时莫名其妙,只当他发神经,逮着机会怼了几句。
如今看来,这家夥似乎认为她心中早有人了?
这个猜测过于离谱。
游枳心脏快跳了好几下。
临近十二点,几十米外有个沙滩公园,要放跨年烟花,酒吧内人群下饺子般往出涌。
庞白等人喊了他们,便随着人流疯狂欢呼。
人潮散尽後,空气里还弥漫着热闹的馀威,路过光线暗昧的舞池时。
游枳忽地踮脚,凑近林烬染弧度漂亮的冷白耳廓。
语调无辜:“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外面有人了?”
林烬染脚步猛地一滞。
桃花眼凌厉看下来,与一脸纯良的小姑娘对视几秒。
重新牵着她往外走:“没有的事。”
凌晨的公园喧闹如昼,多是专门度假跨年的游人,林烬染带游枳去了侧後方观景台。
这块地偏,视野却好,能将整个人头躜动的昏暗公园纳入视线范围内。
游枳跟着他踩上台阶,歪着脑袋套话:“难道你以为是陈扉?”
话落。
“嗖——嘭——!”
响起一声。
跨年夜的第一朵绚烂烟花升空,在黑暗中炸开,映亮半个公园,也映亮林烬染一张微沉的俊脸。
接着,第二朵,第三朵烟花爆开……
花花绿绿映出五彩十色的世界,广场内人声欢呼鼎沸,拍照的拍照,许愿的许愿。
林烬染一张俊脸被映绿,他欺身逼近,沉声:“不许想别的男人。”
“我才是你男朋友。”
不管她心中曾经有过谁,现在他才是与她并肩的正牌男友。
游枳听的耳热。
黑润眸底被焰火映亮,闪着狡黠的光,同样凑近他。
“那你说,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