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外面风声呼啸,在他的耳边却像是无声的。
昏黄灯光的餐厅内,外界的变化都变得沉寂了许多。
昏昏欲睡之间,一个男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高大的身影,黑色礼帽,脸颊被遮掩,只能窥见冰山一角的绿瞳。
是谁出现在这里,安柚循着踪迹过去,只看见一双冷意森森的眼睛。
“你怎么还在这里?”
男人眸色之间的寒意分明,安柚不知如何做法,只是眨了眨眼睛。
“怎么不说话,刚才不是还很精神?”
琴酒俯下身,盯着他的发旋。
他额头抵着桌子,按照他的性格,不应该如此安静。
问话间,安柚从桌子上抬起脑袋,脸颊绯红,水润的眸子半睁半闭。
琴酒低头观察他的脸色,“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巴掌大的脸凑近他的掌心,暖热的,裹挟着灼热温度,脸蛋凑的很近,呼吸之间浓烈的酒香,温润细腻的触感,猝不及防滑进他的手心。
掌心像是被火焰烫了一下。
他抬首看了眼四周,果然发现了问题,桌子上余剩空杯子,杯底嗅见浓郁的酒香。
“呼,香。”安柚无意识道。
琴酒收回手,居高临下,“你喝醉了。”
“你自己还能回去么?”话音未落,腹部就落进来一个灼热的小火球,少年人的姿势乖张,脑袋抵着他的腰肢,呼吸声均匀。
琴酒浑身僵硬。推搡了一下来人。
少年人依旧没有任何察觉,埋首他的大衣间,柔软的脸颊蹭了蹭衣角,像是乖巧又毛茸茸的小动物。
盯着看了一会,琴酒拎起他的衣领,把人从身上拎远了。
疲软的人,橡胶一样左摇右晃,时不时会歪向他的方向。
琴酒每次都能精准堤防,拨开他的脑袋,软成一滩泥的安柚晃来晃去,支撑点只剩下琴酒。
安柚是被窒息感惊醒的,脚下是绵软的云层,脖子很不舒服,像是被绳子吊在树上。
安柚手脚并用挣扎,“救命救命,我不要当吊死鬼。”
琴酒侧目,自己扯的衣领子太紧了,悄无声息地松了几分,“……还没死。”
漆黑的夜里,安柚漫无目的走着,一片无边的黑暗里,不见出路,也没有光亮。他被困住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刻,恐惧席卷上他的神经。
“啊,宝娟,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要失明了。”
琴酒听见他的呓语。看向紧闭着双眼却大喊大叫的酒鬼。
“……你只是眼睛没有睁开。”
犹在睡梦中的安柚打了个哈欠,答非所问,“去哪里?”
琴酒也照常回应,“回你房间。”
“为什么要回我的房间。”
“或者你想在餐厅地上休息。”
拧开房门后,摸索到墙壁的开关,充盈的光线填满房间,琴酒回身看见坐在地板上,一声不吭,抚摸脖子的安柚。
琴酒推了下他的肩膀,见他晕的分不清东西南北,让他自己走进去是不太实际了。
琴酒拎起他的衣领,将人直接打包带进屋子里。
把人扔到床上,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安柚在床上滚来滚去,哼哼唧唧出声。
琴酒驻足了片刻,见他没有任何意思,单纯不舒服的样子。
琴酒走前,顺手带上了门。
山村的夜晚寂静无声,月光如水,外面传来鹧鸪的鸣声,空山虫声响彻耳际。
被尿意憋醒,安柚从床上爬起来,血液中酒精的浓度正盛,并没有完全退去。
疲惫卷席他的全身,宿醉的感觉并不舒服。
安柚捂着疼痛的脑袋,拉开房门出去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