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你在哪里当兵?我爸爸是海军,在旅顺当兵”,迟聘好奇的问,“你是什麽兵?”
“武警。我在新疆”。
“新疆啊,哇……”迟聘脑子里浮现出课本上的图片,那吐鲁番的葡萄,还有清澈的坎儿井。
“嗯”,他听着迟聘的“哇”,就猜到了她在想什麽,“你是不是在想吐鲁番的葡萄?”
“哎,你怎麽知道,你真神了耶”,迟聘开心的说。
“呵呵……”
“那你说说,当兵都干什麽啊?”
“嗯……锻炼丶巡逻丶执行任务”,他回忆着自己当兵都干了什麽,脑子里很多事情,可是嘴上却不能说。就像转业的时候,大队长说的那句话,“我代表祖国感谢你们”。或许,那些事情,永远都不能说吧。
“那岂不是很没劲?还是当警察好吧?”迟聘并不了解这些,只是随口问。他却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後认真地回答:“我觉得,都很有趣,但是都很没劲”。
“怎麽讲?”
“执行任务的时候,觉得很高尚,很有劲头。任务结束了,就觉得後怕,有时候还有些後悔”。
“就像你上次撞车时候吗?你後悔了吗?”
“後悔了”,他在黑暗中紧紧地盯着她,耳朵也急迫的捕捉她的一点一滴的反应。刚才这番话,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甚至海潮。
“就是啊,那天多危险啊,你的车,车头都扁了,差一点就到你了”,迟聘回忆着那天的场景,那彭的一声巨响放否又在耳边炸响了一遍,““以後你出警还是小心些,别这样玩儿命”。
“嗯,我知道”,他很感激迟聘的这句嘱咐,虽然他心里清楚,这也只是话赶话。
“汪爸爸说,让你春节回去调走,是什麽意思?”
“哦,回原单位,我是特警支队的,现在只是借调过来帮忙”,迟骋不指望她能懂。记得海潮跟自己说过,海潮很得意的对她讲过自己的警衔,那时候,海潮心里又得意又害怕。得意的是自己年纪轻轻就是警司,这晋升速度不算满了,也算是年轻有为了。害怕的是,都警司了,也不年轻了,起码三十六七岁了,人家姑娘再嫌弃。没成想,两样都白忐忑了,她既没问警司是什麽职务,也没追究警司是什麽年龄。搞得汪海潮心里更加的不上不下。找迟骋商量,这个女孩子到底是城府太深呢,还是涉世未深呢。迟骋听了海潮的描述,凭着自己多年对社会的了解,给出了前者的答案。现在看来,可能,错了。
“特警”,迟聘又是一拍手,“我知道,我知道。奥运会的时候,火炬传递,那马路上隔几十米就有一个穿黑色衣服戴墨镜的警察,跟你的衣服一样”。
“嗯,是”,迟骋像再说一下自己的职业和特巡警大队还是不同的。
“好神奇啊,你们还有枪”,迟聘没戴眼镜,眼睛睁得大大的,“哎,这就是了,陈妈说,你是神枪手”。
“呵呵……”
“真厉害,我就佩服会打枪的,电影里都这麽演”,迟聘摇头晃脑的一边说,手又伸到了零食袋子,袋子划拉划拉的响着。她抓出一把羊角蜜,隔着炕桌递过来,“给”。
迟骋接了,她又去袋子里自己抓了一把,送到嘴巴里,发出嘎嘣的脆声。迟骋都能想象出她满嘴的蜜渣渣。
“电影都怎麽演?”他也往嘴巴里扔了一个,咬一口,糖汁就淌了出来。
“《警察故事》里面,飞檐走壁,酒瓶砸头,手劈砖头……”
“呵呵……”
“哎,你能行吗?”迟聘好奇地问。
“呵呵……”他笑了,心想“真是小丫头”,但是还是回答了她,“行”。
“真的行啊?真的啊?”迟聘提高了音调追问,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真的”,他嘿嘿笑着,“你小点儿声,半夜了”。
“哦哦哦,我小点儿声”,迟聘声音小了下来,但还是控制不住兴奋,“明天啊,你表演给我看啊”。
“呵呵……”他笑。
“行不行啊?”
“行”,他笑着回答,“小丫头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