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很感兴趣,“赶明儿带我去参观参观”。
“行啊”。
“咱们现在回去,他们如果还没走,咱们藏哪里去?”迟骋笑着问她。
“嗯……”,她认真思考着,“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还是坐车里吧”。
“不会被他们发现?车里怪冷的”,他笑着说,“让他们发现了,我跟着你一起得罪人了”。
“你还怕得罪人,你又不认识他们“。
”现在不认识,将来还不得认识啊?“他心里的算盘没说出来,现阶段,他不想让任何一个亲戚说自己不好。一句两句没什麽,时间长了,说的多了,迟聘父母心里怎麽想,自己就把握不好了。现阶段,自己最靠得住的盟友,只有爷爷。
“我不喜欢他们”,迟聘答非所问。其实她想说的是,我不喜欢他们,也不喜欢你跟它们交往,可是,又觉得这种话没办法说。
“行,你不喜欢,那我也不喜欢”,他倒是答应的很快。
“好”,迟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两个人一路上说着话,迟骋把车速放到最慢,到家已经天黑了。没成想,亲戚们没走,三轮车都还停在大门口。
迟骋将车往远处停了停,熄了火,关了车灯,两个人坐在那里,看几个长辈跟他们寒暄。
“冷不冷?”见迟聘又搂了搂抱枕,迟骋问,但是没等她回答,脱了身上的警用大衣,“穿这个”。
“我不冷”,迟聘嘴上说着,手上接过来。
”听话“,他伸手抽走那个苹果抱枕,然後给她盖上大衣。
“你不冷吗?”
“我不冷,我习惯了”。
迟聘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一丝难过,“你一直穿不暖吗?”
“也不是,当了兵就好了”。
“你吃了好多苦”。
“现在都好了”。
”那……你对谁都这麽细心这麽好吗?”
“那怎麽可能”,他低着头,抓了抓抱枕,真是软乎乎的。
“反正我觉得你挺细心的”,迟聘把他的大衣往中间挪了挪,想给他也盖着点,可惜,效果有限。
“呵呵,也就是你了”,他笑着,又把车打着火,开了车里的暖气。车子在安静的夜中,像一只随时要一跃而起的野兽。
衆人听到了车声,纷纷往这边看过来,“多多回来了,快让我看看”,大家七嘴八舌地向这边走来。
车里的两个人面面相觑,迟骋尴尬地说:“我真不是故意的”。
“哼”,迟聘笑着哼一声,说:“走吧,被包围了,还不投降”。
两个人下了车,迟骋快步绕到副驾驶这边来,将刚刚下车的多多护在身後,“把大衣穿上”,他一边给迟聘套上自己的大衣,扣上帽子,拉了拉她的围巾,挡住了半张脸,一边按了车锁。听到咔的一声,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得意的笑了。
几位大妈大姨拥了上来,嘴里说着:“哟,多多,长本事了,买车了啊,那什麽,开了春恁表哥结婚,拿这个新车拉新娘子……”一边说,一边上手去拉车门,果然拉不开。迟聘促狭的躲在他的身後咯咯咯咯的笑。
大家围拢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着话,两个人像掉进了鸡窝,脑袋旁边只有叽叽喳喳,至于叽叽喳喳的什麽内容,一改听不清楚。
几个年龄差不多的男同志,大概是迟聘的堂哥丶表哥之类的,走上前来给迟骋递烟,“哥,抽一支”。迟聘在身後不大不小的又哼哼了几声。
“谢谢,我不会”,迟骋客气地回答,拉着多多的右手用力捏了捏她。
“哥,你待哪儿上班?”几个人点了烟问。
“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