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费事儿。我给你介绍下,先接电话。”音乐声响起。
&esp;&esp;宋西岭接通电话。
&esp;&esp;“啊,和大明星打电话,好激动。你能不能说句‘封燃天下第一帅’,让我录下来给他们炫耀炫耀?”
&esp;&esp;“再见。”
&esp;&esp;“稍等稍等,不逗你了,五分钟就好。”封燃笑了一声,接着果真认认真真地讲起了工作。
&esp;&esp;宋西岭一开始不怎么在意,他回来一是为了躲傅珩之,二是陪弟弟,工作什么的并不重要,但是听封燃的描述,他逐渐来了兴趣。
&esp;&esp;封燃给他介绍的是为杂志社拍照的工作,因为是新开的杂志社,需要偶尔出差,虽然清闲,可不大挣钱,没什么人愿意干。
&esp;&esp;封燃最后说:“你可以考虑考虑,来我朋友的摄影工作室,然后接这家杂志社的活。”
&esp;&esp;宋西岭想了一会儿说:“你怎么知道我会拍照?”
&esp;&esp;他的这个爱好鲜有人知,而且已经几年没有拾起。
&esp;&esp;“我不知道,你会吗?这不重要,会不会都要从头学。”封燃说。
&esp;&esp;宋西岭最后同意考虑一下,过几天给他答复。
&esp;&esp;这次,他是打算在家里认真考虑一下的,封燃也答应给他一段时间。结果某天宋天雪上特殊学校后,宋西岭家门突然被敲响了。
&esp;&esp;他打开门,迎面站着身着深蓝色运动服的封燃,他一脸灿烂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一叠合同和几本杂志,在看到宋西岭的瞬间,把手中的书籍晃了晃。
&esp;&esp;一看就是来劝说……
&esp;&esp;不对,是强迫,是赶鸭子上架,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按指纹。
&esp;&esp;宋西岭很想把门拍上。
&esp;&esp;封燃没有丁点做客人的意识,自顾自进来说:“你家好大。”
&esp;&esp;管家正打扫卫生,这时从卧室中跑出来说:“少爷,你朋友来啦?想喝点什么,我帮你们拿。”
&esp;&esp;“我来吧姐,你忙你的。”宋西岭说着,给他取了两瓶易拉罐的冰啤酒出来,水气在杯身凝结成一串串小水珠,滑落在桌上。
&esp;&esp;封燃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接过啤酒,一手开盖,一手把杂志扔到宋西岭腿上。
&esp;&esp;宋西岭没动,看了一眼封面,是一片红色的沙滩,和金色的夕阳相互衬托,整个画面辽阔安静。
&esp;&esp;又抬起头来,只见封燃一下下舔指关节沾上的啤酒沫,神情十分专注。
&esp;&esp;“我还在考虑。”宋西岭把杂志放在茶几上。
&esp;&esp;封燃喝一口啤酒,懒洋洋地说:“不准,你看你萎靡不振的,这算个什么事儿。我可是信誓旦旦地答应了你的好兄弟。”
&esp;&esp;“你答应什么了,给我找工作?”宋西岭不相信。
&esp;&esp;“秘密。”
&esp;&esp;宋西岭默默心想你不说我也可以问凌斯寒。
&esp;&esp;封燃好像猜到了他的想法:“你可以问他,他嘴肯定比我严。”
&esp;&esp;“……”宋西岭偏过头去,“工作室我最近没办法过去,你也知道,我刚刚回家,要先照顾我弟弟一段时间。”
&esp;&esp;“我看你弟弟好好的,是你自己在逃避吧。”封燃直率地说,“你回家后你弟弟照样要上课,你一天有八个小时都是独自在家,你都干什么了?说来听听。”
&esp;&esp;宋西岭无力反驳,但还是不愿同意,只好说:“我只是想自己待一段时间。”
&esp;&esp;他想说自己旧伤未愈,不宜出门。封燃一定嘲讽他,什么旧伤?是眼睛的伤,还是跟金主爸爸分手的情伤?
&esp;&esp;他该怎样向封燃坦白自己的内心,他没能真正地放下傅珩之,也没能放下那段过去?他不想见到任何人,他只想一个人待着,等时间把自己治愈,一年,两年,或者十年,二十年,他等得起。
&esp;&esp;即使已经命令自己忘记一切,即使他和那个人已经相隔千万里,可午夜梦回时,一想起那些年经历的种种,心口仍然像被刀子剜下一块肉似的疼。
&esp;&esp;啤酒的泡泡一叠叠消失。封燃晃荡着玻璃杯,突然伸腿轻轻踢了他一下。
&esp;&esp;“好啦。今天我先带你去看看,顺便请你吃好吃的,不急着答应我,好不好?”
&esp;&esp;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很软,甚至还带着点恳求的味道。
&esp;&esp;“求你啦。”封燃又碰了碰他的腿。
&esp;&esp;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突然凑到他的脸前,宋西岭想站起身来躲开,却被封燃用手摁住了。他不得不无奈地看着封燃凝视着他的,一双沉静的,深黑色的眼睛。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esp;&esp;这时管家突然从某处走出来,两人姿势多少有些不雅,宋西岭以为封燃会收敛些,给予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没想到封燃毫无廉耻之心,直接躺在自己的腿上,大声地说:“求求你了,跟我去一趟又能怎么样,好不好嘛……”
&esp;&esp;管家奇怪地向这边看来,宋西岭在她开口询问的前一秒钟蹭地推开封燃,站起来,同样大声地回答:“行了,走吧走吧。”
&esp;&esp;封燃被他推得躺倒在沙发上,看着他泛红的耳垂,笑得起不来。
&esp;&esp;工作室缩在市中心的一个小角落,显然昂贵的地价和各种费用已经把它压得喘不过气来。宋西岭站在门外向内看,装修得简洁大方,设备齐全,可里面似乎连一个人都没有。
&esp;&esp;他转头看向封燃:“这个工作室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