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XXX一年,九月二十八日,晚
晚上好。
今天难得天晴,晒了被子还有枕头。
下午是摄影课,拍作业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和乔峤。
虽然很害怕“越想什麽,越来什麽”,但我还是要说:我们根本不是同路人!!!
她为什麽总在反驳别人,为什麽总要教育别人啊!
……好像和我在日记里做的不相上下。
我也太会自省了。
我造好景,要拿相机拍,可她不给我,我就跟她讲述我的想法,然後让她去拍。可是之後的作品讲评会上她竟然说那是她的作品!我肯定不愿意,立刻申明这是我的idea!她并没有反驳,可脸上却显现出不情愿,甚至对着老师和同学们说“没关系。”
她还不跟我计较!
靠!
同组知道来龙去脉的是曲红梅,她自然是指望不上。更让我生气的是老师也好,同学也好,好像也没什麽人在乎这件事。
这段时间她还总是打压曲红梅。曲红梅被她说的尴尬不已,在一起聊天时声音越来越小不说,卡壳也越来越多……
但曲红梅到底是个没出息的,前两天忍无可忍的我打断乔峤替她说话後她突然活了过来,不仅是音量拔高,连情绪都饱满了。
她撅着嘴巴用可爱轻快的声音说:“星蕊,你怎麽生气了呀,乔峤她不是故意的。”
得,皇上不急太监急。
还有呢!
乔峤也太喜欢甩脸子了,一天到晚的生闷气。吊着个脸看得我心烦,我和王露,雨恩说话就好像是在和她的杀父仇人说话一样。想走又走不开,吊着脸的同时手也吊在我的胳膊上,好让人烦。
我也不争气,怎麽就甩不开呢!
孟斌的手甩不开,乔峤的手也甩不开!
骂回那个没出息的曲红梅,别人都踩脸上说你了,还在那儿傻笑替人辩解,看我以後帮不帮你!
哎,她好像也有变化呢。之前只贴着乔峤和我玩,一个没注意她似乎和雨恩走得近了许多。估计是我和乔峤的气场太容易让人胸闷气短了,我在其间尚且气鼓鼓,何况她一个包子。
雨恩倒是有主见,哈哈,她的主见就像“水”一样,柔柔的但是你知道她有底线有方向,她这名字真是没白补。虽然底线好像也不高就是了。我不太明白和这个类型的人们如何相处,和她们一比我像老虎。
嘿嘿,威风。
你还笑得出来!
你忘记了你写这篇日记的初衷了吗!
……但是写完後也没有那麽气了。
我的脾气好像比自己以为的更好。
翻看了一下之前写的日记,我真是好挑剔的一个人。谁都能拿出来嘴两句,在我这里关系难道不是越来越好而是越亲近越挑剔吗?
可是不亲近又哪里能挑剔呢?不亲近又怎麽知道是不是适合一起玩?说我越亲近越挑剔真是好不讲道理。
我的朋友,真的是我的朋友吗?好疑惑。
高中群因为国庆将近而重新活跃起来,但我始终没有蹲到谢景阳的消息。十分钟前章鱼哥在群里分享了自己的机票信息,要去青岛玩儿呢。九分钟前我也把自己的机票信息分享到群内……可是我想看到的头像依然没有出现。
一个小时过去了。
想打电话和老朋友聊聊天,可是竟然不知道打给谁,也不知道聊什麽。
其实我想问他们回家吗?要聚会吗?
我的小心思太多了,怕人看穿,又怕人看不穿……
我还以为我是藏在大团体里自由摸鱼的世外高人呢,没想到我更可能是被遗忘在原地的那个人。
上大学以来,第一次有一种无力。世界太大,而我太小的无力感。
世界这麽大,我能留下的到底是什麽?无论多麽伟大的人,总有被遗忘的那一天吧?所以,普通的我应该致力于追求现世的幸福吗?繁衍子孙,是一种触手可得的让世界记得的方式吗?似乎不是,我立刻发现自己不知道爷爷奶奶姥爷的姓名……何况,世界又不是子孙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