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XXX二年六月三日
我打开房门,不赶它,只是开着门。
我想它自己走。林清雅也喜欢猫,可她不会钻牛角尖,她会摸猫,逗猫,喂猫,但她不觉得猫是负担,她如天赐一般自然的享受着猫的陪伴。她让我放轻松,说我已经尽力照顾它了。
不知道为什麽,我忽然向她倾诉起了秋秋,她红着眼安慰我,她说:“悲伤是爱的代价,至少在它最後的猫生里你让世界变得友好。”
我崩溃大哭。
这句“悲伤是爱的代价”让我心碎的同时获得了莫名的安慰,我不知道它怎麽运行,却倚仗它放下了深藏在心里的罪恶感。
悲伤变得纯粹。
睡前查了每一个信息渠道。
无论是哪边的领养消息,都像石沉大海。
马上要放暑假了,我该拿它怎麽办?
XXX二年六月五日
早上王露和我们讲她的梦,说自己梦里跑了一晚上,因为我给她扔了个炸弹。我在那儿哧哧笑,她说原先在梦里她并不知道那是什麽东西,是我冲过去扔给她的。她在梦里大喊:“星蕊!你扔的这是什麽!”
我也大喊:“炸弹!”
她大惊失色,尖锐爆鸣:“你把炸弹扔给我干嘛!!!!”
我理所当然地喊:“因为是炸弹啊!!!!”
于是她抱着炸弹跑了一晚上。。。。。。
我指出问题:“你为什麽要抱着它跑啊?那不是肯定会炸到你?”
她也笑,说:“不知道为什麽,就是觉得如果是你一定能做出这种事。”
我坐直身子,斜她:“什麽事儿?”
【炸弹会爆炸,要扔给别人】的事。
。。。。。。这也叫事儿,我请求她不要因梦生恨,也许现实中我会接过她怀里的炸弹,宁愿炸死自己也不愿意伤到别人呢。
……
写下来发现这个现实猜测比把炸弹扔给别人还要精神不正常。
我也做梦,那天路过食堂,一个男生站在桌子边等位置,等我吃完再路过那片儿时他坐下了,但是他一个人坐了一桌四个凳子!
于是晚上我就梦到自己因为没有凳子站了一晚上。
XXX二年六月十一日
刚打开日记本猫就跳上了桌子,半个身子压在本子上……我只好在缝隙里写字。
想写日记是因为想到一句“太忙了,忙着活在当下,所以忘了,不,所以没时间和旧友联系。”是不是通讯成本像古代那样高一点更好?这样我就分得出精力来联络感情。这样遇到的朋友只会关注“现在”,当下我们做了什麽,当下你是如何我是如何,当下我们一起干什麽?
这样的话也许就能将感情留在原地,封上写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保鲜膜。
很多人总是希望尽可能缩短思念的距离,想看得见摸得着。可为什麽非要看得见摸得着呢?谢景阳除外。
但是本身我也不亲亲摸摸的朋友们那样多,我觉得要做到雨露均沾真是太辛苦了,可结果谁也不念你的好。两天没说话就要被说:“难为你还记得我!”
唉,今儿和她说,明儿和你说,这样天天都有人说不好吗?
瑾妍给我扔了颗炸弹,说我是社交花,一天排着队的和人聊天。你说这不是无理取闹吗?明明是别人排着队和我聊天。。。。。。我还要上课,画画,打游戏,看小说,吃饭,聊天,糊弄社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