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裴陆行!”
&esp;&esp;她生气地打他,厚厚的羽绒服被打得啪啪作响。
&esp;&esp;就是衣服被风吹得冷冷的。
&esp;&esp;她打了两下就不打了,因为有点痛,还有点冻手。
&esp;&esp;“道歉!”
&esp;&esp;谢灵大声讲。
&esp;&esp;虽然也不知道错在哪里,但裴陆行还是说:“对不起。”
&esp;&esp;他两只手环过她的腰,将人从雪地里拎了出来,弯下身拍掉她鞋面和裤子上沾着的雪。
&esp;&esp;她低下头,看见他半蹲在自己身前。
&esp;&esp;有些像臣服的姿势。
&esp;&esp;无端地,她忽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冷,但却很柔软,毛茸茸的触感。
&esp;&esp;感觉到触碰,他抬了下眼,“怎么了?”
&esp;&esp;“……没什么。”
&esp;&esp;她收回手。
&esp;&esp;裴陆行顿了一下,而后直起身。
&esp;&esp;两个人高低易位,由身高差带来的压迫感在近距离时存在感变得更加强烈了。
&esp;&esp;她本能地朝后退了一小步。
&esp;&esp;他便上前一步,重新牵起她,呼出的气息化作白雾飘散,“走吧。”
&esp;&esp;“嗯。”
&esp;&esp;今天放寒假,两家约好了今晚要一起吃饭。
&esp;&esp;再往后就要过春节了,到时候两家各走各的亲戚,又有一段时间碰不了面了。
&esp;&esp;她走得有些慢,裴陆行也不催她,两人一起慢悠悠地走。
&esp;&esp;六点是晚高峰,街道上行人不少,学校门口的店铺不像新宫街那边繁华,或者说,不想那边那么“上档次”,来往消费的大部分是学生,走的是物美价廉路线。
&esp;&esp;不知道是哪家店里在放音乐,音响声音开得很大,音质有些粗糙失真,但很清晰地传开来。
&esp;&esp;有些轻快的英文歌,更像是学生们会喜欢的,大约是哪家孩子挑的歌。
&esp;&esp;“iwannabeyourannow
&esp;&esp;(我现在就想成为你的另一半。)”
&esp;&esp;“tellwhattodo
&esp;&esp;(告诉我该怎么办。)”
&esp;&esp;“idon&039;annahideaga
&esp;&esp;(我不想再东躲西藏。)”
&esp;&esp;……
&esp;&esp;沿着街边,雪地靴踩过积雪发出吱嘎声响。
&esp;&esp;裹挟着寒意的风,行色匆匆的过客,川流不息的马路,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将人拉入这喧闹的真实里。
&esp;&esp;谢灵忽然喊了他一声,“哥哥。”
&esp;&esp;“嗯?”
&esp;&esp;“如果,我是说如果——”
&esp;&esp;“嗯,如果。”
&esp;&esp;“……如果让你选,你每次都会选我吗?”
&esp;&esp;他侧眸平静地看了她一眼。
&esp;&esp;还没有回答。
&esp;&esp;她先一步说:“你要认真回答我。”
&esp;&esp;说完,她又强调了一下,“我是说如果的情况。”
&esp;&esp;于是他也严肃认真起来,他先是思考两秒,好像很难抉择的样子,然后说:“得看另一个选项是什么。”
&esp;&esp;他竟然真的敢思考、敢权衡?!
&esp;&esp;谢灵忍气吞声了一下,看在他十年兢兢业业给她当仆人、当狗、当哥哥的份上,没有立刻宣判死刑。
&esp;&esp;甚至还仁慈地给了他一个送分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