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站着,什么都不肯做,哪怕下起了风雨,佣人拿来伞,他也只是让都下去。
他在雨里陪昏睡的人一起淋。
这场雨或许便能带走这个人的命。
才受的轻伤未好,旧有的残疾难消,最好是一场高热,等到明天早晨,没准就烧成了傻子。
临雾真睡得不安宁,可也无法苏醒。
雨水把他整个的浸湿了,陆兆苔看见他抿紧了唇,他的眼睫轻颤,湿漉漉地难受着。
陆兆苔旁观他的难受,等到明天,倘若临雾真没能变成傻子,难受将成为痛苦。
谢绮栊一定是烂了,而临雾真无法阻拦。
这是陆兆苔给他的正式的见面礼。
危家。佣人来报,陆家管家带着人登门致歉。
危寒衍满心满眼以为是把那坐轮椅的送来了,气稍微消了点,让都带进来。
可见到的却是谢绮栊。
危寒衍心下恼:就这个,想打发我。陆兆苔未免把我看低了。
他连楼都未下,只叫人把这几个都赶走。
连带来的礼物也被像垃圾一样扔出去。
文弘把礼物捡起来,拍拍灰,没事人一样。但现在就回去,有点太早了。他叫司机兜一圈,说是顺道去采购一些东西。
谢绮栊坐在车后座,沉默地望着车窗。
文弘想着,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劝慰的话太轻飘,身为陆家的管家,也不应当说什么,车内便一派安静,安静得每个人心里都有些说不清的善恶交杂。
谢绮栊逃过一劫,应当高兴,可他坐在后座上,正襟危坐,未有丝毫放松。
车内后视镜照到他的眉眼,沉寂如水。
临雾真浑身湿冷着醒了过来,风呼呼地刮着,周身无旁人。
来不及细思,他驱动轮椅往外走,吭哧吭哧轮椅滚了很久,大门的人不知道该不该拦他,老板没说就当没看见好了。
袭风华都快等睡着了,他都打算走了,临雾真这时却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出来。
袭风华开了车门,跟他打招呼。
临雾真正愁不知道危家在哪。
袭风华抱他上车,轮椅放后备箱,临雾真心里如压了块石头,谈不上多重,只是不舒服。
袭风华摸摸他头发,全湿了,说要带他去泡个热水澡,再叫医生来看看,吃点药。
临雾真说了谢谢:“可是不必了。您带我去危家,越快越好,我哥哥可能出事了。”
袭风华只好脱下外套,盖在临雾真身上,叫司机开快一些。
等陆兆苔沐浴完,到阳台继续看,人早就不在了。
袭风华来访。危寒衍憋了一肚子气,倒想看看姓袭的要说什么。
进来的却是他正想法子预备报复的人。
袭风华推着轮椅,跟危寒衍客气地打了招呼,又道:“这孩子的哥哥是不是来了这,老危,都到吃饭的点了,我们接他回去,不打扰你。”
危寒衍心眼一转,叫袭风华出去,他跟这瘸子谈谈。
袭风华自然不肯放临雾真一个人,但临雾真也这么说了,他只好松开轮椅。
怪伤心的,送到了,就没他站的地了。
等没了人,危寒衍拿起棒球棍就要往临雾真身上打。
可还没打下去,临雾真就抬眸,讥嘲他:“贱人,你除了会打架,还会做什么。”
危寒衍阴着脸:“等你脑浆迸一地,看你还能不能张嘴。”
临雾真却伸出手,扯住了他领带:“骚包,在家里也穿这么骚,我看你是想我想得紧。”
临雾真用力一拉,危寒衍踉跄着就朝临雾真倾下身。
临雾真轻描淡写吻了吻他脸蛋,在危寒衍睁大的眼中,又狠狠一巴掌给他拍开。
危寒衍踉跄着站稳了:“你——”
临雾真已夺过棒球棍,狠狠一棍打在危寒衍腿上。
危寒衍还没反应过来,一连串的事已经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