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鹤笙:【对了,我又看到了那个穿红雨衣的小孩。不过这一次,是通过那个东西的视域看到的。】
SN513地铁老人:【为什么我看不到?】
安鹤笙有些不解:【虽然一直以来你都没看见过他,但之前你锁定他的位置,上传我的意识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吗?】
SN513愣了愣:【诶?对啊,我都抓到他了,为什么还是看不见???】
513明明也看到了那个东西视域里的一切,还吓得够呛,怎么会看不到红雨衣?
安鹤笙仔细回忆着那一幕,红雨衣始终背对着他的视线,好像用粉笔在墙上涂涂抹抹,不知道在画什么。
或许下一次,他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眼看快下班了,看了一天牙的贺浚哲终于能喘口气。他正在喝水,看到安鹤笙过来,关心地问道:“今天没睡一会吗?”
安鹤笙随口答道:“不困。”
“你看起来可不像不困。”贺浚哲看着安鹤笙黑沉沉的眼眸,忍不住抬手在他头上摸了一下。
虽然安鹤笙偏头躲开了,但还是有一缕柔软的发丝在贺浚哲手心留下了触感。
贺浚哲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总把你当成小孩。对了,我听说你们那里发生了命案?”
安鹤笙道:“就是我住的那栋楼。11层。”
“那岂不是距离你的楼层不远?”贺浚哲的笑容变成了惊愕和担心,“你要不要搬出来住一段时间?”
安鹤笙提起两大包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好笑地说:“我能去哪?”
贺浚哲摸了下眉角,提议道:“我那里有空着的房间,你可以过去住一阵子,等警方抓到凶手再说。”
“谢谢你,贺医生。不过没必要。”安鹤笙冷冷淡淡地一笑,提着垃圾袋往外走,“我这种不起眼的普通人,不会成为凶杀案的主人公。”
贺浚哲对着少年高挑的背影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安鹤笙处理完垃圾回来,贺浚哲交给他一个可爱的小纸盒。
安鹤笙:“什么?”
“芝士蛋糕。”贺浚哲塞到他手里,嘱咐道,“吃完别忘记认真刷牙。”
安鹤笙挑眉道:“员工福利?”
“算是吧。”贺浚哲微笑着答道。
只不过其他员工没有。
安鹤笙谢过贺浚哲,去员工休息室换下工作服,打卡下班回家。
每当夜晚来临,鸟笼城附近包括河上的桥,都亮起五光十色的灯火。宛如黑色镜面的河流像个滤镜,将周围众生的虚无、倦怠、麻木全都滤除,形成了短暂的美丽虚像。
安鹤笙穿过嘈杂声和烟火气,和一条三脚狗擦身而过时,把刚才买的肉肠给了它。
今天14号楼的楼道里充斥着一种焦躁的气息,好像白天的喧嚣都沉积在墙壁上还没能散去。
电梯依然不能用,安鹤笙只好步行爬上14楼。
到了12层的时候,他有点后悔把肉肠全都给了三脚狗。
亲爱的舅舅今晚做了什么拿手好菜呢?
少年哼着歌,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折磨人的方法,嘴角不自觉向上翘着。不知道其中暗□□牙的人,会被他清浅迷人的笑容打动。若是他舅舅瞧见了,非得两股战战、口吐白沫不可。
安鹤笙走到家门口,正要掏钥匙开门,突然停下了手。
门里有说话的声音。
他盯着面前的铁拉门,视域陡然降低。
顾江卧室的床下面,一双蜡白的眼睛悄然睁开。
“……爸,你不能再继续住在这里了,这样下去他会把你折磨死的。”
是表哥顾诚语回来了。
顾江发出虚弱的声音道:“你以为我不想走吗,我根本走不了。那个坏种说了,不管我逃到哪去,那个……那个东西都会跟着我。到时他可不会阻止那东西杀了我!况且……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出去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回家。这地方……和那兔崽子一样邪乎。”
当初顾江之所以非要成为安鹤笙的监护人,是因为听说鸟笼城要拆迁。结果这么多年过去,毛都没拆一根,他反倒成了笼中鸟,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一想到安鹤笙,顾诚语的神色就变得怨愤不已。
安鹤笙身上的种种神秘之处,令顾家父子二人深感厌恶。
过去为了惩罚他那些令人寒毛直竖的行为,顾江和顾诚语动辄对他拳打脚踢,把他关起来不让他吃饭,或是半夜把他赶出去,让他睡在楼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