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鲁地抓过笔,在合同上龙飞凤舞地签下大名,然後把笔重重摔在桌上,"现在可以了吧?快带我去见他!"
他急不可耐地往楼上冲,却在楼梯口突然停下,转头瞪着苏小柔:"等等!你们给他下药了吗?上次的药效不够,这次多下点,别让他有力气跑!"
苏小柔谄媚地笑道:"张总放心,这次我们直接给他打了安眠针,保证他一觉睡到明天,绝对跑不了。"
张大虎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什麽?你们把他弄昏了?一个不会动的玩具有什麽意思?马上给我弄醒!不然这合同作废!"
苏小柔气得牙痒痒。不让苏程程跑是张大虎要求的,现在嫌人不会动也是他说的。但她只能赔着笑脸:"张总别急,我们这就去弄醒他。"
苏卫国立刻端来一大盆冰水:"用这个泼他,肯定马上醒。我们再换个舒服点的房间,保证让张总玩得尽兴。"
苏小柔不情不愿地接过水盆,心里暗骂这对父女真不是东西。她推开储物间的门,正要泼水,却见原本应该昏迷的苏程程突然睁开了眼睛。
原来经历过上次的事後,苏程程变得格外谨慎。
他们给的任何食物饮料他都没碰,连水杯都悄悄调换了。所谓的安眠针,他根本就没注射。
"你们还愣着干什麽?"张大虎在门外不耐烦地吼道,"再磨蹭我就撕合同!"
苏小柔吓得手一抖,水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惊恐地看着缓缓坐起身的苏程程,後者冰冷的眼神让她浑身发冷。
"爸!"苏小柔突然尖叫,"那小子醒了!"
衆人看过去的时候,苏程程手里面拿着美工刀,快速往他们刺了过去。
只不过他力气小,根本就不是面前这个人的对手。
张大虎往前一边,抓住那个美工刀换了一个方向。
苏程程一不小心,就扎到自己身上。
美工刀扎进去的那一瞬间,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淌,但他感觉不到疼。
"拦住他!"苏卫国歇斯底里地吼。两个保镖撞开门的瞬间,苏程程刚好撞开人,往前面跑了出去。
他踉跄着摔在玫瑰花丛里,尖锐的刺划破脸颊。
张大虎气喘吁吁追到院中,眼看就要抓住苏程程的脚踝。
突然整个庭院亮如白昼,三辆黑色越野车撞开铁门,刺耳的刹车声中,霍北霆的身影如修罗降临。
“霍。。。霍总?你………你怎麽来了。”苏卫国腿一软跪倒在地。苏小柔的香奈儿高跟鞋陷进草坪,精心打理的发髻散落下来。
霍北霆的目光扫过苏程程染血的衣襟,周身气压骤降。他慢条斯理地脱下皮手套,对身後暗卫比了个手势。
"全部。"薄唇吐出两个字。
十二名保镖瞬间封锁别墅所有出口。张大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着脸砸进玫瑰花丛,惨叫惊飞树梢的夜莺。
苏程程蜷缩在角落里发抖,直到被熟悉的雪松气息包裹。
霍北霆的大衣落在他肩上,带着体温和淡淡的硝烟味。
“对不起。。。”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该等你。。。…”
霍北霆单膝跪地,用丝帕轻轻擦拭他脸上的血痕。
这个在商界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此刻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是我来晚了。"
当看见苏程程怀里紧紧抱着的母亲牌位时,霍北霆瞳孔骤缩。
苏程程猛地擡头,却在对方眼中看到深不见底的痛楚。
没等他追问,远处传来张大虎杀猪般的哀嚎。
保镖队长拎着血淋淋的合同走来:—霍总,要烧了吗?"
霍北霆冷笑,将合同拍在苏卫国脸上:"十倍违约金,明天打到程程账户。"
他横抱起苏程程走向车门,丢下最後一句:“否则苏氏建材的走私证据,会准时出现在检察院。”
夜风掠过庭院,吹散苏小柔崩溃的哭骂。
苏程程在霍北霆怀里回头,看见母亲生前最爱的玫瑰丛在月光下摇曳,像一场迟来二十年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