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苏程程带着点委屈的软音:“大叔,我同学喊我去聚会,还有王教授……我想去一趟。”
霍北霆眉头立刻皱起:“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忘了下午在停车场差点出事?”
“可是……”苏程程的声音更低了,“他们说导师也在,我想……”
霍北霆能想象出他此刻瘪着嘴的模样,心头那点刚压下去的火气瞬间散了。
他沉默几秒,刚想开口拒绝,就听见那边带着点小倔强的补了句:“我保证不乱跑,就去一会儿。”
这语气像极了被惹急的小兔子,明明怕得发抖,却还要竖着耳朵装凶狠。
霍北霆喉结动了动,终究还是妥协了:“地址发我手机上,待在门口别动,我马上回去接你。”
挂了电话,他拿起西装外套就往外走,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高管。首席执行官愣了愣,连忙追问:“总裁,那方案……”
“延後。”霍北霆头也不回,“明天早上八点,我要看到结果。”
黑色宾利在别墅门口停下时,苏程程正背着小背包站在台阶上,张姨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他。
听见车声,他转过头,看见霍北霆推门下来,立刻像只受惊的小兽往後缩了缩。
霍北霆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裹着纱布的小臂上,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说了让你等我,怎麽自己要跑?”
苏程程低着头抠着背包带,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以为你走不开,所以想自己去……”
“再重要的会,也没你重要。”霍北霆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触到他微凉的耳廓,“走吧,地址发我了?”
苏程程眼睛亮了亮,连忙报出酒店名字。
车停在酒店门口,霍北霆解开安全带,却没动。
他知道苏程程的性子,肯定不想被同学看到自己被“看管”着,便从後座拿过一个保温杯递过去:“里面是泡好的蜂蜜水,记得喝。
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在停车场等你。”
苏程程却没接杯子,反而歪着头看他:“大叔,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
霍北霆挑眉:“你想让我进去?”
“嗯。”苏程程用力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王教授以前总问我有没有人照顾,你跟我一起去,他肯定放心。”
这话说得直白又坦诚,像颗小石子投进霍北霆的心湖,漾开圈圈涟漪。他看着少年眼里纯粹的期待,忽然觉得,进去坐坐也没什麽不好。
他推开车门,绕到副驾驶这边替苏程程打开车门,伸手牵住他没受伤的左手:“走吧,进去打个招呼。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往我身後躲。”
苏程程被他牵着,掌心传来温热的温度,心里那点关于“当年真相”的忐忑,忽然就安定了不少。他擡头看着霍北霆挺直的背影,小声嘟囔:“才不会有人欺负我呢。”
霍北霆低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防着点总没错。”
毕竟,他可舍不得自己护在手心里的小兔子,再受半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