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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知道了真相（第1页）

第60章知道了真相

齐母拉住齐景瑜，眼里面满是一样。

“小瑜，妈就是怕你，跟着他在一起所以才会………”

齐母的话，说到这里时，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齐景瑜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西装裤线绷得像根即将断裂的弦。他盯着母亲躲闪的眼，喉结滚动了半天才压下心头的涩意：“妈，你看着我。”

齐母被他眼底的冷意慑住，下意识擡了头，卷发垂落时遮住半张脸，露出的嘴角还在微微发颤。

“你刚才说的，”齐景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重量，“是怕我跟他在一起？”

“不然呢？”齐母忽然拔高了声音，旗袍领口的盘扣被她攥得变了形，“他是个男的！景瑜，你是齐家的长子，你要娶媳妇丶生孙子，要撑起这个家！跟一个男人耗在一起，像什麽样子？”

她忽然上前一步，指尖戳着他的胸口，力道大得像是要把这些年的焦虑都戳进他骨血里：“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吃饭时总往他碗里夹菜，下雨时特意绕路去接他，连他随口提的一本书，你都让人跑遍全城去买，齐景瑜，他是来给你弟补血的，不是来勾你的！”

齐景瑜猛地攥住她的手腕，指节泛白得像块冷铁：“所以你就瞒着我，看着他的身体一点点垮掉？”

他想起林浩宇上次输血後苍白的脸，想起他总说“有点累”却强撑着笑的样子，想起自己递过去的燕窝被他悄悄放回厨房——原来那些细微的不对劲，都是被母亲和医生联手掩盖的真相。

“我那是为了你好！”齐母挣扎着尖叫，“他就是个麻烦！你弟的病好了，我就把他送走，给笔钱让他永远别出现在你面前！谁知道他那麽不知好歹，竟然敢跑！”

“不知好歹？”齐景瑜忽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冰碴子，“他每天被抽走20血，被瞒着身体亏空的真相，被当成你儿子的‘移动血库’，最後跑了，叫不知好歹？”

他甩开母亲的手，後退半步时西装外套扫过茶几，玻璃杯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惊得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

“你改了他的体检报告，对不对？”他盯着地毯上的水渍，那处正是林浩宇上次输血後晕倒的地方，“那些一切正常的指标，都是假的。

他每次说头晕，你都说是‘营养不良’，让厨房炖补品——妈，你那哪是补，是在往死里耗他！”

齐母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却仍梗着脖子犟：“我那是没办法！小浩不能出事！你以为我愿意吗？

每次看他抽血时咬着嘴唇的样子，我心里就不难受？可他是外人，小浩是你亲弟弟！”

“外人？”齐景瑜的声音陡然发颤，“在你眼里，他就只是个‘外人’？”

他想起第一次在医院见到林浩宇的样子。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坐在走廊长椅上啃面包，阳光落在他毛茸茸的发顶，像落了层金粉。

那时他说“我愿意捐血，只要能救你弟弟”，眼里的光干净得像山涧的泉水。

後来呢？後来少年会在他加班时留一盏玄关灯，会在他胃痛时默默递上温水，会在他说“别总穿校服”时，红着脸说“省点钱给弟弟买药”。

这些细碎的温柔，在母亲眼里，竟然只是“外人”的本分？

“他跑的前一天晚上，”齐景瑜的声音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炖了排骨汤，给我盛了满满一碗。

他说‘景瑜哥，你最近太累了’，可他自己连筷子都快拿不稳了。”

他当时只当是少年害羞，现在才明白，那是身体亏空到极致的虚弱。

“妈，”他擡起头，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你毁掉的不只是他的健康，你还毁掉了……”

後面的话哽在喉咙里，他说不出口。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心动，那些藏在“照顾”名义下的在意，被母亲用一句“他是外人”碾得粉碎。

齐母看着儿子眼底的破碎，忽然慌了神。她从未见过景瑜这副样子，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站着都在微微发颤。

“景瑜，妈……妈不是故意的……”她伸手想去碰儿子的胳膊，却被他避开。

“别碰我。”齐景瑜後退一步，拉开距离时动作决绝，“你说他是为了小浩才来的，可你没说，他早就把这里当成了家。”

他想起林浩宇枕头下的那本日记，最後一页写着：“景瑜哥今天夸我炖的汤好喝，他笑起来真好看。如果能一直这样，好像抽血也没那麽疼。”

那本日记，现在还压在他的枕头下，字迹里的小心翼翼，像根针，日夜扎着他的良心。

“我去找他。”齐景瑜转身时，西装的下摆扫过地上的玻璃碎片，发出清脆的声响，“你不用管了。”

“你去哪找？”齐母追上去，声音里带着哭腔，“他要是恨你怎麽办？他要是报警怎麽办？景瑜，我们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齐景瑜的脚步顿住，却没回头，“妈，从你瞒着我改体检报告的那天起，你就没把他当成过家人。现在，也别指望我把这种‘一家人’的绑架，当成理所当然。”

他拉开门，玄关的风灌进来，吹得他衬衫领口微微晃动。

“还有，”他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冷得像结了冰，“以後别再叫他血库，他有名字，叫林浩宇。不是你的‘血库’，不是齐家的‘外人’，是林浩宇。”

门“咔嗒”一声合上，隔绝了母亲的哭喊。

齐景瑜站在楼道里，摸出手机，屏幕上还存着林浩宇的照片，那是上次去公园时拍的，少年坐在秋千上，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他指尖划过照片里的笑脸，忽然按下了拨号键。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异常坚定：

“聿川，帮我查林浩宇现在住的地方。动用所有关系，越快越好。”

无论少年在哪里，无论他会不会原谅，他都必须找到他。不仅是为了道歉，更是为了告诉他。

在他心里，从来没有什麽“外人”，只有一个想放在心尖上疼的林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