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只要有他在身边,他就放心了
林森看着霍北庭转身的背影,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後背。
他几乎是踉跄着追上去,昂贵的手工皮鞋踩在满地碎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咯吱声也顾不上了。
“霍总!霍总您留步!”他隔着两步远就弓起了腰,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也来不及推,“您看这事闹的,都是我管理不周,让您受委屈了!”
说话间已经快步冲到霍北庭身侧,半边身子几乎要贴上来。
“您要是不嫌弃,我让後厨重做一桌?就当给您赔罪了!张妈那边我熟,我让他们炖盅冰糖雪梨送过去,解解腻。。。。。。”
霍北庭脚步没停,指尖牵着苏程程的手轻轻捏了捏,像是在安抚。
苏程程低着头,能看见林森锃亮的鞋尖几乎要碰到霍北庭的裤脚,忍不住往旁边躲了躲,却被霍北庭更紧地攥住了手腕。
“不必了。”霍北庭的声音没什麽起伏,目光扫过林森时带着淡淡的疏离,“处理好你该处理的事。”
林森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连忙点头如捣蒜:“是是是!霍总您放心!今天这事我要是办不妥当,您直接摘了我这老板的牌子!”
他猛地回头冲餐厅里吼,“张伟!你聋了还是瞎了?还不过来给霍总磕头道歉!”
张伟还瘫在满地狼藉里,威士忌的酒液顺着裤脚往皮鞋里渗,黏腻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听到“磕头道歉”四个字,他猛地擡头,眼里还残留着难以置信,他在这餐厅做了五年,从洗碗工做到服务员,凭着能说会道混到了前厅组长,怎麽也想不到会栽在两杯酒上。
“老板。。。。。。”他撑着地板想站起来,膝盖却软得像没长骨头,“我。。。。。。”
“我什麽我!”林森几步冲回去,擡脚就往张伟小腿踹了一下,“霍总是我们最大的股东!整个南城的连锁餐厅都是霍氏集团旗下的!你算个什麽东西,也敢跟霍总叫板?”
这话像道惊雷劈在张伟头顶。他终于明白为什麽林森对这年轻男人毕恭毕敬,那些财经新闻里总提的霍氏继承人,不就叫霍北庭吗?那个传说中二十岁就执掌集团,一句话能让股市震荡的大人物。。。。。。他竟然指着人家鼻子骂“装大款”?
张伟的脸“唰”地褪成惨白,连嘴唇都在哆嗦。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霍北庭面前,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霍总!霍总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苏程程被这突如其来的下跪惊得往後缩了缩,霍北庭顺势把他往身後拉了拉,皮鞋尖正对着张伟的额头:“我刚才说过,我的人,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张伟这才看清苏程程,亚麻色软发垂在耳侧,眼尾微微上挑,明明是张清俊的脸,此刻被霍北庭护在身後,竟透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矜贵。
他这才想起刚才自己怎麽嘲讽人家“装样子”,冷汗顺着鬓角往脖子里淌,浸湿了衬衫领口。
“霍总,您看他都这样了。。。。。。”林森在旁边陪着笑,手在背後偷偷拧了张伟一把,“要不您就给我个面子?”
霍北庭没理他,目光落在苏程程脸上。少年正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长睫毛垂着,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忽然伸手揉了揉人柔软的发顶,声音一下子放软:“还生气吗?”
苏程程摇摇头,指尖轻轻拽了拽霍北庭的袖口:“算了,走吧,张妈该等急了。”
他其实没多生气,只是刚才看着霍北庭护着他的样子,心里像被温水泡过,软得发涨。
霍北庭这才转向林森,眼神又冷了下来:“他这个月的工资,捐给员工互助基金。
另外,查一下他为什麽非要把那杯酒塞给我们。”
林森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应道:“是是是!我马上去查!一定给您个说法!”
他看着霍北庭牵着苏程程往外走,突然想起什麽,又追上去递过个烫金信封,“霍总,这是我们新出的黑卡,以後您和这位先生来,所有消费全免。。。。。。”
霍北庭没接,脚步没停。
苏程程回头看了一眼,正好撞见张伟瘫在地上,脸埋在臂弯里,肩膀一抽一抽的。林森正指着他厉声吩咐保安:“把他给我拖到办公室!好好审审!”
“他会不会。。。。。。”苏程程小声问,指尖无意识地绞着霍北庭的袖口。
“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
霍北庭打开车门,把人塞进去,“不过是丢份工作,总比做犯法的事强。”
他绕到驾驶座时,眼角馀光瞥见餐厅二楼的窗帘动了一下,嘴角勾起抹冷峭的弧度看来盯着苏程程的,不止一个。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是霍北庭惯用的车载香氛。
苏程程系安全带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副驾储物格里的东西,硬邦邦的像个盒子。他刚想打开,就被霍北庭按住了手。
“别动。”霍北庭发动车子,侧脸在路灯下显得轮廓分明,“给你的礼物,等会儿见了张妈再拆。”
苏程程“哦”了一声,乖乖收回手,心里却犯了嘀咕,他记得今天不是什麽特别的日子。
直到车窗外闪过熟悉的胡同口,张妈的四合院门口挂着红灯笼,隐约能闻到飘出来的肉香,他才後知後觉地想起,今天是他刚第一次见霍北庭,然後跟着他在一起的日子。
如今一晃已经过去好久了,他也不再害怕面前的人了,现在已经能站在他身边,坦然接受他所有的保护了。
车刚停稳,张妈就掀着门帘跑出来,围裙上还沾着糖色:“程程!可算回来了!肉刚炖好。。。。。。”
话说到一半,看见霍北庭跟在後面,又笑开了,“北庭也来了?快进来,给你留了黄酒,就等你俩了。”
苏程程被张妈拉着往里走,回头看时,霍北庭正站在车边打电话,侧脸在灯笼红光里显得格外柔和。
他听见霍北庭说:“查一下今天餐厅那个服务员,背後是谁指使的。”
霍北庭可不是个傻子,那个人,已经在餐厅里面待了那麽多年的话,那他肯定是不会犯这样子低级的错误的。
做这种事从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有问题的了。
风从胡同口吹进来,带着红烧肉的甜香。苏程程忽然觉得,不管有多少人盯着他,只要身边有霍北庭,就什麽都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