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衡听得皱了眉,微微蹙起的眉将其浑身的气势都给带了起来。
卢子惟听着又朝夜衡抱了拳:“据臣诊断,陆小姐之所以昏迷不醒,并不是因为外伤,而是内里!”
“内里?”
“卢子惟,你可瞧清楚了?”
夜衡的话音刚刚响起,卢子惟身後揽着陆榕溪的陆旷便发了难,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看着他大声质问。
见其于陛下跟前失礼,侍立一旁的王权立时上前一步,沉着脸提醒。
“陆侯爷,卢院判是陛下亲封的太医院医官,其医术亦是深得太医院诸位大人的赞许,您不必有疑。
况且陆小姐之事陛下自有公断,您切莫关心则乱了。”
听出王权语声里的提醒,陆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赶忙垂下头,满心惶恐的认错。
“臣失礼了,求陛下怜臣爱女心切,心忙意急。”
夜衡听罢,眸光淡淡的从他面上扫过,而後才落到卢子惟身上:“陆小姐内里又是何病症,你一并说来。”
听得夜衡的话,卢子惟心头早已有了应对直言,犹豫一瞬,方听他重新开口。
“陆小姐眉心紧蹙,隐有暗红血线,且其眼白发灰,面皮干涩,恐是中毒之兆。”
“毒?”
夜衡话音落下时,纵使陆旷再如何震惊,也不敢再当着夜衡的面多说一言。
此时的他,只微张着唇,将满是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到怀里的人身上。
夜衡沉寂的擡眸看了一眼被悲切笼罩的威远侯,继续问卢子惟:“陆小姐中的何毒,可有解毒之法?”
卢子惟听後,沉吟一瞬,方才迟疑着回答。
“回陛下,臣目前也只是猜测,具体何毒,还要待陆小姐醒来验证一番,方可确定。”
“可有法子叫她醒来?”
听到此问,心头一直隐隐带着几分慌张的颜夕转眸看向卢子惟。
卢子惟察觉到自己左边人群之中,那翩若惊鸿的少女朝自己投来的目光。
但他伴君良久,深知坐在自己正前方的是个多麽警觉的存在。
于是,卢子惟没有转眸去看颜夕,只沉吟片刻後,方听他答道。
“有。”
卢子惟说这话时,肯定中透着几分迟疑的目光望向上首的夜衡。
“只是若陆小姐若果真中了毒,醒来之後的状况怕是不会很好,臣担心陆小姐往後……”
卢子惟没有将後面的话说完。
夜衡见他如此犹豫,凝眸与其对视一眼後渐渐明白了他眼中深意。
夜衡望着下首沉吟片刻,敏锐的目光又在陆旷和颜氏衆人面上扫了一眼後方才下定决心,朝卢子惟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得到夜衡允准,卢子惟自是不敢耽搁,与他行礼後便自袖中取出一只精致的陶瓷小瓶来,急速走到陆榕溪身旁蹲下。
而後便见卢子惟将手中瓷瓶打开,一股刺鼻的气味霎时从瓶口溢出,熏得一旁的威远侯都别过了脸去。
卢子惟垂着眸,面上尽是沉着之色,将瓶口凑到陆榕溪鼻息之间,擡手缓缓扇了两下。
很快,晕迷不醒的人受那气味刺激,挣扎着咳嗽两声後,终于悠悠的醒了过来。
“溪儿?”
“溪儿!”
看到怀里的人有了苏醒的迹象,威远侯使劲眨了眨眼,将眼中泪水敛去的同时面上立时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