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茵是如何知晓她曾送了一方东山先生用过的砚台给卢子惟?
颜夕诧异的朝她看去,便见李芷茵面上神色虽无比悲戚,但与她对视着的一双杏眸内却是隐含了几分得意之色。
随後又见她眸色淡淡的看着颜夕道:“未婚男女,私相授受,如此亲密的行为,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颜大小姐对卢院判有情麽?”
李芷茵此话一出,殿内衆人顿时骇然。
万万想不到,堂堂尚书府嫡小姐,竟然当衆说出这般毁人名声的话来。
立在颜夕身旁的卢子惟听了,当即便蹙了眉:“还请李小姐慎言。”
于女子来说,闺誉何其重要。
李芷茵竟当衆说阿滢与自己有情,他自是无所谓,可是阿滢呢?
阿滢于他本就是恩大于情,他如何能恩将仇报,毁了她的名声?
听到卢子惟略显急切的话,李芷茵嗤笑着看他一眼。
原想就这般将卢子惟与颜夕之间的私密摊开来,却不想自己这话竟直接惹怒了上首坐着的太後。
便见太後不悦的斥责道:“不错李赞善,你与颜大小姐同为女子,该是知晓‘名声’二字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
“你的才情品性在盛京城也是出了名的好,如今竟这般信口胡言,实是令哀家失望。
“难不成,你先前的一切都是僞装麽?”
李芷茵见太後生气,面色一变终于收敛了些许。
“太後恕罪。”
“臣女也是为贵人不平,一时情急才失了分寸。”
太後垂眼看着殿中跪着的人,虽听了她口中的解释,但心头厌恶的情绪还是难以掩饰的在眼底浮现。
过了片刻,太後方才将目光从李芷茵身上移开,落到颜夕身上。
“颜赞善,你如何说?”
太後眸色温和的看着颜夕,话落又继续道:“你且放心大胆的说,若李赞善所言不实,哀家必定为你做主,还你声名。”
颜夕听了太後的话,看了眼在场衆人,沉思一瞬方才走上前。
“回太後,臣女确实是卢院判的……”
“颜大小姐确实是卢院判的救命恩人。”
颜夕话音未落,门外忽的响起一道沉郁却又笃定的男子声音。
衆人听得那声音,不由纷纷好奇的转头去看。
一入眼,便见一身暗金墨袍,面上带着金白色流光面具的少年带着一衆人迎面走了进来。
不是今日刚入宫的南朝八皇子,又是谁!
南卿羽话音落下时,他那颀长的身影便自门外踏了进来,流光溢彩的面具之下虽然隐含着笑意,但却也无法掩饰那双暗黑眼眸中浓烈翻滚的怒气。
少年身侧,一身紫色蟒袍的永逸王与红衣招摇的南朝圣女走在他的旁边。
尽管永逸王的容貌气度已是上上之选,然而和中间的少年比起来,却仍不免逊色了两分。
衆人看着眼前少年,流光溢彩的面具之下,一双蕴含了万千情绪的眸子,却是深深的落在了大殿正中站着的少女身上。
少年丶少女四目相对,静静地立在人群之中。
有那麽一瞬,好似周遭的所有人都尽皆消失,不复存在了一般。
少年眸光缱绻的看着少女,直过了好片刻,才依依不舍的将目光移开,落到了地上跪着的李芷茵身上。
见来人入殿之後并不说话,已于今晨在钦平殿殿前广场见过南朝使者一行的不由道。
“呈儿,陛下不是命你陪同八皇子与圣女在宫内逛逛麽,怎的到这里来了?”
听得询问,永逸王方才上前与太後行了一礼。
“母後。”
随後,永逸王便自行起身与其解释道。
“儿臣原本陪着八皇子与圣女在御花园行走,只是途经半路,圣女身上所带的银蚕突然变得躁动不安。
“圣女说她所饲养的银蚕只对剧毒之物有感,如今银蚕突然这般,定是宫内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