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
“陛下来了,可要先去看看林贵人?”
听到此话,夜衡神色平淡的往内室床榻上望去。
彼时颜夕亦微擡了眸,悄悄打量着眼前刚刚到来的天子。
看着他身上绣金的黑色五爪金龙袍,脑海中想起先前那场噩梦中的场景。
颜夕心绪起伏之际,不由再次疑惑,那场噩梦的最後,果真是他救了颜氏全族吗?
事情的最後,果真是他亲自赶到刑场,还了爹爹清白吗?
颜夕看着眼前之人的侧影深思着,不过是一瞬的时间,站在两步开外的人又目色平静的转了回来。
冷冷道:“不必了。”
“既然人已经去了,便叫她安心的走吧。”
此话说的万分平和,就好似床上躺着的人与他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干系一般。
听他如此说道,太後面上亦闪过一丝无奈,片刻後也只沉默的点了点头。
随即,夜衡转身在榻上坐了,擡眼便看到仍旧跪在地上尚未起身的李芷茵。
见此,永逸王立时主动上前一步,与他道。
“回陛下,事情已经查明,李小姐便是杀害林贵人的真凶。”
说着,永逸王便将今日事出,与太後带人前来以及南朝使臣被银蚕指引着到达锦绣宫的事一一与夜衡细述了一遍。
待他说完,夜衡面上神色阴沉下来,眸色深深的落到李芷茵身上。
“呵,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于宫禁之内毒害宫妃。”
“李颐鸣与李玉海平日里就是这般教养你的麽?”
李芷茵原本已经不打算再挣扎丶狡辩什麽,但听夜衡提到自己祖父与父亲,一直未曾有反应的人面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惊慌来。
“陛下,这一切都是臣女一人所为,与臣女的家人没有丝毫干系,还请陛下不要责怪他们。
“所有罪责,臣女愿一人承担。”
“一人承担?”夜衡听她此言,立时皱了眉,“你承担得起麽?”
夜衡震怒般问道,直将李芷茵问的哑口无言。
见她不说话了,夜衡方才重新转眸看向室内。
过了片刻方才回过头来,便听他沉着眼眸吩咐道。
“林贵人伴孤多年,与孤情深意笃,今她遭逢厄难,孤甚是不忍。
“特此晋林贵人为柔妃,以妃礼下葬之,以示皇恩。”
“是。”
夜衡话落,立在旁侧的王权立时应声记下。
随即又见他将一双深沉的眸子落到李芷茵身上,沉吟片刻,又道。
“李氏女芷茵,毒害宫妃,其心可诛。现褫杖八十,永禁苍南山巅,为贵人念经祈福,终生不得出。”
听到如此惩罚,跪坐在地的李芷茵没有多少反应,只于唇角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
夜衡见她如此,眸中不悦的情绪亦更甚了些,继续道。
“户部侍郎李玉海教女不严,酿此重罪,贬为儋州县丞,即日赴任,永不得回京。”
直到听到这话,李芷茵才终于有了些许反应,兀的擡起头来,却是笑着看向夜衡,似乎对此没有任何意见,甚至十分乐见其成。
衆人见她此般反应,心头都不由泛起了疑惑。
正是不解之际,忽听殿外来人禀报:“陛下,户部尚书李颐鸣老大人,户部侍郎李玉海大人于钦平殿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