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胤听了,目光复杂的看了颜竞一眼,随後又低下头去如实回禀道。
“属下先前一共派了八队人马,自咱们府上往各处发散去寻,原本十分顺利的跟着二小姐的踪迹一直到了城门口,却只在距离城门不远的一条小道内拾到了这个。”
说着柴胤便将一只已然摔碎了的玉石耳坠递到颜竞手上。
云氏与颜夕听了赶忙一并过去细看。
待看到颜竞手中握着的耳坠,颜夕一眼便认出来那是去年颜秋生辰时自己送给她的。
随即又听柴胤道:“属下找到这枚耳坠的地方有一间酒馆,属下便去向那酒馆的酒保打听,那酒保说约莫戌时初的时候确实有个身披大氅的姑娘只身出现在那里,当时他还那姑娘还被几个醉汉纠缠。”
“那秋儿可有事?”云氏听了不由紧张的问道。
她虽不喜辛蓉和颜秋,但颜秋毕竟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又怎能一丁点感情都没有呢!
她一个姑娘家,从未夜半出过门,更何况还是一个人,再遇到酒醉之人,这之後会遇到什麽事情大家心里都无比清楚。
柴胤听了摇摇头:“那酒保说他原想上前劝一劝,但那群醉汉发现了二小姐身上的金银,顿时哄抢开来,二小姐便趁着那群人哄抢的间隙往巷外跑了。
“二小姐跑到巷外时便遇到了一位气度不凡的年轻公子,酒保说看那公子的样子似乎是认识二小姐,出面帮忙赶走了那群醉汉,後来二小姐便同那公子一道离开了。”
“什麽?”听到此处,颜竞也不由露出几分疑惑来:“可查到那公子是何人?”
柴胤听後再次摇了摇头,此後便垂下头未再说话。
屋里寂静下来之际,外头传来了闷闷的轰隆声,院内的芭蕉树叶被大风吹得胡乱摆动着,看那样子,今年的第一场暴风雨很快就要落下来了。
室内衆人看着外面突然刮起来的大风静默了好久,直到外间大颗大颗的雨点砸到地面,带起阵阵热浪时才听颜竞吩咐柴胤道:“去查,务必尽快查到那公子的身份,将秋儿带回来。”
“是。”
……
柴胤离去时已是丑时初,颜夕见时辰已然不早便劝颜竞夫妇赶紧回房休息,为免父母担心,她也即刻带人回了芙蓉苑。
待回到芙蓉苑梳洗妥当躺在床上,颜夕才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
外间的兰沁听到内室里传来的声音,小声问道:“小姐可是在担心二小姐?”
“嗯。”颜夕听了,传来淡淡的回应。
过了片刻,侧身躺着的她方才开口:“虽然二妹妹做了不对的事,可她终究是颜府的二小姐,也是我唯一的妹妹。
“先时若留在府中,爹爹虽然生气,却定然不会要了她的命去。
“现在流落在外,也不知她如何了。”
兰沁听着颜夕心头的担忧,抿抿唇,安慰道:“小姐放心吧,柴统领不是说了吗,二小姐是被一位熟识的公子救走了。
“既然那公子出手救了二小姐,想来应该不是坏人。”
颜夕听了却是担心道:“可他若是好人,救下秋儿後为何不将其送回府来?”
这般晚了,那人非但未将颜秋送回来,甚至连一丁半点消息都不曾传来,若说这人没有别的心思,她是半点不信的。
“或许是二小姐自己不愿回呢?”对于这件事情,兰沁却有自己的看法,“二小姐本就因为自己做了错事而逃走,现在不敢回来面对大家也是情理之中。”
颜夕一听此话,不由叹息一声:“但愿如此吧!”
毕竟这是现下唯一能宽慰到他们,叫他们不那麽担心的理由了。
“只希望二妹妹能早些认识到错误,回来与父亲说明情况,也好早些将此事揭过去。”
兰沁与阮嬷嬷等人虽然知道颜秋偷了颜竞书房的东西,却并不知晓她偷的到底是什麽,自然也不知晓自己的性命以及自家小姐的婚事都与那一封信密切相关。
待颜夕话音落下,兰沁又安慰了两句後方才沉默下来。
主仆之间的对话停止下来之後,外间很快便传来了兰沁均匀平稳的呼吸声。
只是颜夕却是怎麽也睡不着了。
正是辗转之际,忽然听得外面传来点极其轻微的动静,颜夕心头突然意识到什麽,便见她赶紧掀开被子起身朝窗边跑了过去。
果然,她刚来到窗前,便见电闪雷鸣的房檐上兀的跃下一个人来,不是颜玉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