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围布了一圈抱枕、枕头,还有一条叠得歪歪扭扭的被子。
圆圆给自己打造了玩具般的堡垒。
形同虚设。
李笃拿起一只抱枕,她本可轻而易举入侵堡垒,只要她想。
她没有立刻行动。
因为圆圆在她将要动作的瞬间睁开眼,静静地注视着她。
窗帘紧闭,附近没有光源,圆圆的眼睛里闪烁着微光。
光很冷。
洗完澡以后,圆圆再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饭也没吃,水也没喝,搜罗了所有的枕头和抱枕给自己打造了一个玩具一般的堡垒。
防谁,不言自明。
李笃知道自己又错了。
错得太离谱。
李笃解开衬衫第一个扣子。
然后是第二个。
衬衫落在地毯上时,李笃站起身,解开长裤纽扣。
她以一个几乎可以用“放荡”来形容的姿势屈膝跪在方规面前,右手缓慢移向下方。
“我准备好了。”
李博士滑跪的速度够快的。
可惜方规不稀罕,也不关心李博士准备好了什么。
灯亮的瞬间不小心瞟到一眼,看到一截白玉雕的东西,立马撇过脸不再看。
“圆圆……”
李笃一出声,方规拽过枕头把脑袋埋进去。
一个不够,又加了一个。
埋进去后一只手摸摸索索伸出毯子,摸到薄被,把被子也扯开来蒙头上。
没准备好是李博士说的,准备好了也是李博士说的。
李博士上下嘴皮一掀,白的能说成黑的,死的能说成活的,就没李博士圆不过去的谎。
所以她不要听,也不要看。
李博士想干嘛干嘛,关她屁事。
李笃僵在原处,不知是该继续还是等圆圆把自己放出来。
被子很薄,枕头那么软,都有空隙。
可是一层加一层堆叠,总能堆出密不透风的防御工事。
圆圆防贼一样防着她。
汗水不知不觉流进眼睛里,李笃没去擦。
不确定是不是药物作用,她没有一点感觉。
大脑鲜少停止运转的那部分仍在尽忠职守地工作,持续发送警告,告诉她汗液中的盐分(高浓度钠离子)和乳酸会刺激眼部神经,代谢产物(氨)会导致眼部轻微刺痛。
她没有感觉。
不,也不是完全没感觉。
她感觉呼吸困难,手脚冰冷。
她还怕自己会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