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头,紫发迤逦的身影正挡在她面前。
花楹一愣,然而眼前的人很快就伸手将阿拉丁接了过去,“交给我吧。”
“有我在,没事的。”眼前人的气息陡然接近又在接过阿拉丁之後离开,这一声温柔的宽慰仿若一道拂面而来的风,触碰过後倏然消逝。
——她的心里升起了一种莫名的丶自己并不愿正视的心情。
这个人为什麽不生气?
明明不久之前……她还斥责了他。
“怎麽回事?”将阿拉丁放置在空床上,负责救治处指挥的贾法尔立马上来查看情况。
“魔力使用过度了,再晚一步会有生命危险。”
辛巴德一眼就看出了阿拉丁是因为什麽而晕倒,而在此之前他就已拿开了汲取阿拉丁魔力的胸前的长笛。
“看来不睡个几天是醒不了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阿里巴巴和摩尔迦娜闻讯赶来,守在阿拉丁的床前,面有忧色。
然後,越来越多的雾之团的人也赶了过来。
“怎麽回事……”
“……”
之後的对话与她无关,花楹走之前,静静地带上了房门。
但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她的离开——
目视着门被轻轻合上,贾法尔提醒道:“她走了哦。”
辛巴德眸光一闪,“嗯,我去找她。”
于是,略显喧闹的救治处内又少了一人。
花楹不知道的是,就在不久之前,救治处内发生了一段很小的插曲,这也是她为什麽一进门就会撞见辛巴德的原因——
救治处里躺着的大都是在与煌国士兵的战斗中受了重伤而难以行动的人,好在伤重的人寥寥,于是,贾法尔便让摩尔迦娜与马斯鲁尔去负责外围受了轻伤的人,而自己,与不知为何非要待在这里的辛负责这一处。
二人各有分工,病床上的人大都在照顾之下沉沉睡去。
昏暗的烛火投射在这一房间,辛巴德罕见地寡言。而这种情况一般只有在怀有心事的时候才会出现。
贾法尔问:“吵架了吗?”
他的王从方才为止就在认真地救助伤员。取水擦拭丶涂抹上药丶包扎伤口,沉浸在了枯燥的工作当中。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样全身心投入工作的状态极其罕见,何况——这是一种想要忽视什麽因而转移注意力的工作状态。
“唔,不算是吧。”辛巴德背对着他,将染着血的纱布放在了水盆内。
“……”
“贾法尔。”
“在。”
“我对她的态度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呢?”
贾法尔没有回话,而是默默上前端起不再清澈的水盆,打算将它们处理了。
转身走到静立不动的辛巴德身旁之时,他长声一叹:“你从一开始就把她当成赫尔加去对待,就已经够不正常了好麽?”
“我知道是她。”
“可重点是她不知道。”
“……”
“不过,如果不是你的坚持,想必她也不会在这了。”
“嗯,没错。”对方的声音隐含得意,“还好我坚持了。”
“……所以,我的王啊,想要什麽就自己去争取,这是你的本性。别再拿明明已经知道答案并早就下好决心的丶并不能称之为困扰的小烦恼来让我多加揣摩了。”贾法尔抱着盆,缓步走向了门边,“我已经够累的了。”
“得到她的认可,让她知道自己是谁,让她知道你是谁……”贾法尔拉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说:“你不是一直都在为此而努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