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够满意,勾起他的下巴瞧了片刻,又摸出胭脂与花钿,三两下将哪咤眉眼描得更显妍丽,再将柔软红唇点绛,如春桃初绽。
哪咤被妆点着,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瞧,眉也好看,眼也好看,如蝴蝶温柔地落在莲花上。
令哪咤忍不住放轻了呼吸,呼吸声静静的,生怕粗壮的呼吸声惊扰了蝴蝶,会飞起远去,再也不肯停留在他这一株小莲花身上。
“好啦!”慕姚放下炭笔,笑嘻嘻地对他道,拿来铜镜给他看。
铜镜表面有些模糊,轻轻一转,让他看清镜中自己。
一瞬间,屋中静得连灯芯燃烧的啵啵声都格外清晰。
镜中小少年面若桃李,眼含潋滟春水,红唇点点,肤若凝脂,眉眼之间却透出三分不羁,三分狠劲儿,艳丽中偏带一丝煞气,恍若妖中玉灵,世间罕有。
哪咤瞠目,呆了三秒,猛地一哆嗦:“这丶这谁啊……?”
慕姚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得花枝乱颤,趴在桌上直抖:“就是你啊,小娘子,说是李府三公主也使的!”
哪咤脸皮薄,耳根红透了,恼羞成怒地捂住镜子:“你给我收起来!谁要看这个!”
可下一瞬,他偷偷从指缝里又瞥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复杂,不过不愧是他李三太子,确实挺好看的。
他再转眸瞧向慕姚,见她正笑得直不起腰来。
哪咤咬牙暗道,今日之辱,今晚定要讨回来。
夜晚,便轮到二人修炼打坐渡灵力的时间了。
李府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偶有风穿堂而过,摇晃着廊下悬挂的灯笼,映得影影绰绰,两人坐在院落中,沐浴在月华之下。
往常作为念书教习回报,哪咤十分认真地履行承诺,握着慕姚的手,输入灵力帮她拓宽经脉。
慕姚十分享受这个过程,灵力涌入之时,仿佛温暖的泉流缓缓渗透经络,痒痒麻麻,将那些被封锁的阻滞一点点冲开,她便又能体会到那灵力布满身体的过程。
可今日格外不同,哪咤故意失了准头,没轻没重地将灵力灌进来。
他发现他之前每次多渡些灵力时,她便浑身刺挠似是不舒服,于是他便会格外注意准头和量。
可今日他偏要瞧瞧她那刺挠狼狈样儿。
于是慕姚可有苦头吃了。
一开始她还觉得十分正常,可渐渐的便难受起来。
筋脉灵络涌入了超过可接受范围的灵力,撑涨得十分难受,偏又如涓涓细流涌入,过程太过绵延酥麻。
这长远的折磨令慕姚四肢发软,脸上更是浮现一抹红晕,心头也仿佛被搅动了一般,偶尔更是会不小心发出一两声压抑不住的低吟。
完全无法控制。
慕姚怀疑他可能是故意的,可对上他澄澈的眸子,又令她怀疑是不是多想了,真是尴尬的要命。
哪咤总会在这时盯着她瞧。
他睫毛很长,眼神干净又透亮,带着一丝小少年特有的好奇与探究,似乎在思考她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你……”哪咤一手牵着她渡入灵力,一边托着腮歪头打量她,“姚姚怎麽脸总红?我没用多大灵力啊,可是弄疼你了……”
好尴尬,不仅不疼反而弄出来些诡异的反应,可这让她怎麽对一小少年说啊?
慕姚被他盯得更加不自在,耳根都泛起了粉色,却装模作样地掩饰道:“此乃扩宽经脉的正常现象。”
哪咤恍然大悟,眸光一亮:“那我再多来一点?”
“别!”院中顿时响起少女惊慌的阻止声。
哪咤这才笑眯眯地勾起唇角,坏心眼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