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鸠被看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无声咽了咽口水,看向叶常岁:“我不知道。”
叶常岁:“你撒谎。”
关雎鸠神色复杂,垂下眼:“我……”
“关雎鸠!”
叶常岁大步向前,手中的烛台并没有点燃,却直接摁在了关雎鸠的脖颈上。
关雎鸠轻声叹息一声:”“何必呢?”
“何必?”
叶常岁气的简直不知道说什麽,怒道:“离长老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觉得他会死于区区妖魔之手?”
关雎鸠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当然不信,也不可能信。
“关雎鸠,你与离长老刎颈之交,白玉京内谁人不知?三界之内谁人不闻?我看你贪生怕死,懦弱无能。”叶常岁不断愤怒的骂着:“关雎鸠!你根本不配与他是刎颈之交!”
关雎鸠抿了抿唇:“常岁…”
他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一脸无奈:“你我,无能为力。”
叶常岁笑了,嘲讽一笑。
他收回烛台,侧过身。
“我叶常岁今日与你情谊尽断。”
他留下这一句,蓦然转身离开。
关雎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何至于此…何至…”他叹道。
“北宿神君这是怎麽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苍清光不知什麽时候走到了身後,语气似笑非笑,瘆人的不行。
关雎鸠浑身打了个寒颤,他转身面对苍清光,微微一笑:“我觉得我很好。”
苍清光也笑了:“是啊…北宿神君是个潇洒不羁的人,怎会因事犯愁?”
关雎鸠假笑:“嗯嗯嗯。”
苍清光点了下头,转身离开,就在那一刻,唇边笑意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意。
被关雎鸠抓住了。
但光靠他一个人是不可能与苍清光抗衡的。
所以,他开了一局棋。
回到青居之时,那棵青松已经奄奄一息,干枯的枝条刺痛了双眼。
关雎鸠紧紧抿着唇。
他在亭下枯坐一夜,待到黎明,青松之上冒出新芽,他扶着桌案站起身,一袭青衣如松上绿叶。
他到孟龙渊,放出绫幻鬼。
他靠自己身,寻到一缕魂。
他运筹帷幄,筹谋几百年。
所有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人。
为了替一个人报仇雪恨,为了让一个穷凶极恶自食其果。
医仙,并非百无一用。
世人找不到雪鸣,但他找到了。
他可以感受到雪鸣剑上的剑意,所以,他拯救了这把快要被仰春榭戾气吞噬的雪鸣剑。
他试图修好这把剑。
他也确实成功了。
雪鸣剑意出世,但已经不是出自昔日的那位光风霁月的神君了。
离象啊离象……
关雎鸠睁开眼,眼前依旧是那棵巨大的葱绿繁茂的青松,落下一大片绿茵,将他笼罩其中。
他长身玉立,孑然一身,甚至未曾发觉自己的眼眶之中突然掉下一滴滚烫的泪水。
离象,自你死後,我已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