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地回抱住弟弟,仿佛这是他汹涌情绪中唯一的浮木,指尖用力到发白。
“你……你怎麽做到的?你……”
他想问弟弟付出了什麽代价,有没有受伤,可巨大的喜悦和担忧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些语无伦次。
路逢感受到哥哥滚烫的泪水和颤抖的身体。
哥哥的眼泪比任何一切都更让他心疼,也更让他确认自己做的这一切都值得。
他轻轻抚摸着哥哥的後背,像安抚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声音放得极柔:“都解决了,哥。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宝宝,以後,天都是亮的。”
他终于可以给哥哥一个崭新的丶充满阳光的未来。
他稍稍退开一点,在朦胧的光线中,用手指笨拙却温柔地擦去哥哥脸上的泪痕。
随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
他伸手摸到手机,笑得有些俏皮:“不哭啦,宝宝!”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眼底闪烁着狡黠又明亮的光,“我们来看点有意思的吧!”
他作势要打开手机。
周陆身体一僵。
有有有有意思的???
这不太好吧……虽然他们之前电话里……
但是现在大清早的,哎呀也不是……
周陆脸蛋唰一下通红,音调都有些拔高:“大清早的你看什麽看啊!这不太好……我不看!”
路逢本来正低头准备调出视频,被哥哥这惊天动地的反应弄得一愣。
他擡起头,看到哥哥通红的脸和掩耳盗铃捂住眼睛的样子。
路逢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即,他明白了哥哥的意思。
“噗……”
一声低笑从路逢喉间溢出,随即变成了大笑。
他肩膀抖动着,天啊,哥哥怎麽能这麽可爱呢。
“哎呀呀,哥哥……”路逢故意拖长了调子,声音里充满了促狭的笑意。
他身体微微前倾,凑近那已经红透了的耳根,温热的气息拂过:“宝宝,你这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麽‘有意思’的东西呀?”
他刻意加重了“有意思”三个字,尾音上扬,带着鈎子似的。
周陆被他点破心思,也顾不上什麽感动纠结之类的了,羞耻感瞬间爆棚。
于是他恼羞成怒,他猛地放下捂着眼睛的手。
那双泪痕未干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像被惹急了要炸毛的猫。
“路逢!你混蛋!”周陆羞得抓起手边一个松软的枕头,想也不想地朝着那个笑得一脸欠揍的弟弟砸了过去。
“你!不许笑了!谁丶谁让你说话不说清楚的!不许叫我宝宝!”
枕头软绵绵地砸在路逢身上,毫无杀伤力,反而更像是一种欲盖弥彰的撒娇。
路逢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眼底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他不再逗弄哥哥了,再逗下去哥哥真要恼了。
他收敛了戏谑的笑容,但眼底的温柔和笑意不减,重新拿起手机,语气变得正经而温柔:“好了好了,我说的有意思的,是这个。”
他点开手机,先翻出那张照片,又调出一个视频文件。
“是昨晚的一点‘纪念品’,专门录下来给你看的,保证解气。”
周陆还气鼓鼓地瞪着他,脸蛋依旧红扑扑的,但眼神里多了点疑惑。
不是他想的那样?那是什麽?
路逢将手机屏幕转向周陆,按下了播放键。
画面有些晃动,光线是仓库里那种惨白的灯光。
镜头首先扫过的,是几张周陆无比熟悉丶曾经让他夜不能寐的刻薄面孔。
只是此刻,他们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和算计,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卑微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