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迟早都会醒过来的,对吗?”
江辞安眼眶红着,但嘴角却又带着强撑的笑。
似疑问,又似自言自语。
“只要能醒过来就好,只要有时间就好…我,能等她…”
“殿下,您身上的伤…”
为首的太医见他身上血迹未干,请求为他包扎,却也被他忽略了。
他像松了一口气般,摇摇晃晃地走向清理过后的床榻。
青莺和紫鸢等人尽是满头大汗,脚步虚浮。
见他走了过来,都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屋内又恢复了安静,江辞安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沈长乐,再也绷不住强撑的情绪。
跪伏在床边,抓住她稍凉的手。
按着她微弱的脉搏,涕泪肆流。
“长乐,你不是说…要一起过好日子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托起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脸上。
像从前她温柔的抚摸一般,帮自己拭去眼泪。
再摸摸我,长乐…
再亲亲我…
他侧首,蹭了蹭她的掌心。
撑着迷离的意识,爬上床榻,将她揽在了怀里。
颤抖的手…
小心翼翼拂过她腹部的缝合伤疤,又瞬间弹开。
原本湿漉漉的心情,忽然想开了些许。
幸好,幸好长乐昏迷,没有意识…
不然,这样的伤口,该有多疼啊…
“长乐,我等你…我愿意等你,但是,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睡太久…
我怕…我怕我坚持不住…”
他抵在她的颈窝,就像从前一般。
他想,他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这样她一睁眼就能看见他在旁边。
他相信,长乐不会让她等太久,他要一直陪着她…
他要带她,回家!
沈长乐昏迷了几日,江辞安一直守在她身边。
江问本不敢去打扰他。
可朝堂上吵了多日,穆黎造反的事,牵扯甚广,就连穆丞相和盛阳公主都被牵连了。
二人党羽众多,吵着逼迫江问放人的声音一日胜过一日。
他实在顶不住了,犹豫再三,这才敲响主屋的门。
怕被江辞安责问,他还抱上了刚出生几日的小婴儿…
“辞安,要不要看看孩子?给长乐看看孩子对她的苏醒也有帮助吧…我进来了?”
江问见内里没有回应,仗着胆子,推门而入。
内间还和沈长乐生产前一样,窗子都被挡着,幽暗憋闷。
但沈长乐醒着时总是吵闹,好歹更有生机些,哪像现在…
江问咽了咽唾液。
拍了拍怀里轻轻挣扎的孩儿,缓步走向床上满是死气的两人。
轻声问询:“辞安,你醒着么?要不要看看孩子?”
江辞安眼睛也不睁,揽着沈长乐的手,微微缩紧。
“什么事?”
江问吸了吸鼻子,婉转说道:“辞安,自回儿弟弟出生以来,你看都没看一眼,你…要不要抱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