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玘开口道:“你方才在做什么呢?”
“昭姐儿在喂池子里的鱼儿,它们嘴好馋,喂多少都嫌不够。”
李泰和容玘皆是一笑。
“那你下回少喂些罢,鱼儿是不懂这些的,旁人喂它们多少,它们就吃多少,吃撑了反倒容易出事。”
惠昭点头应下,坐着也不安生,两条胖乎乎的小短腿一晃一晃的。
两人一时又沉默下来。
容玘略一沉吟,憋在心里好久的话终是问出了口:“你娘亲这些日子戴的发簪是什么样儿的?”
他两眼失明,没来得及亲眼看一眼她的头上是否戴着他送她的那支玉簪子。
“你是说娘亲戴的簪子么?昭姐儿记不太清楚了。”
如今她和楚明熙同住在东宫,虽每日都能见上面,但母亲总是行色匆忙地来她屋里,与她一同坐在桌前用过饭后,便又匆匆忙忙地离开,她压根就没去留意母亲穿的啥,戴的啥。
“你再仔细想想。”
惠昭歪了歪头,细细回想。
“哦,昭姐儿记起来了,娘亲戴的就是平日里戴的那支木簪子啊。”
“你确定没记错么?”容玘依旧是平日里的温润模样,声音里却带着点急切。
“嗯,我看得真真的,是支木簪子。”
容玘脸上带了丝黯然,不由得地道:“我送的簪子她不喜欢么?”
“叔叔送的簪子么?”惠昭才问出口,便想起那日他们一行人离开京城,容玘给了楚明熙两匣子的东西,她瞧见其中一个匣子里放着一支顶精致的簪子,还是玉做的,簪子上面还刻着花。
那支簪子实在是好看,她只看了一眼便记住了。
容玘颔首。
惠昭托着腮:“没瞧见娘亲戴过那支发簪,娘亲大抵是不喜欢那支簪子的罢。”
她若是得了个自己喜欢的簪子,她怎可能舍得放在匣子里不戴,定是日日都戴着它的。
孩子的话,仿佛是把刀子在容玘心上重重捅了两记。
李泰恨不得上前堵上惠昭的嘴。
旁人不晓得他却是知道的,为了送楚大夫这支发簪,殿下特意跟师傅学了手艺,回了家后,还夜夜在灯下忙碌。
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生辰礼却不得人喜欢,殿下心里哪能开心得起来?
容玘心中有些许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