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隐攸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还是让柳傅文的心猛地一缩,他回头看着方隐攸,「嗯,我善变,所以呢?」
第39章烂面
方隐攸脸色惨白的躺在榻上,嘴角有几点已经乾涸的血痕,眼下整个人看上去非常虚弱,没有任何震慑力,可是他看着柳傅文的眼神却锐利又轻蔑。
「你心怀不轨的接近我,是为了秘籍。」方隐攸的语气十分笃定,不等柳傅文回答又继续说到:「在淮临县我昏倒的那次,你大概已经找遍了我的全身,却没有找到秘籍,所以才没有趁机杀我,对吧?」
「在南山派时你会出手救我,也是因为你需要从我口中知道秘籍的下落。」
「可是之後呢?」方隐攸眼神忽然变得嘲讽,带着几分戏谑,「我几次三番的给你机会,你为何不下手?我失去内力的那次,你完全可以制服我後逼问我,可是你却无动於衷。」
「前几日耿老翁重伤我,你也可以动手,还有今日,现在,你竟然宁愿撕开这层窗户纸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愿意让我陷入困境。」
「柳傅文,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难道你就已经忘记了你接近我的最初目的吗?」
「你爱上我了,是吗?」
最後几个字方隐攸说的极度缓慢,质问的语气里夹杂着一股杀气,像是倘若柳傅文敢说一个是字,他就会一剑了结他一般。
柳傅文捏住手里的药包,和他隔着不过一丈的距离四目相对,屋外是此起彼伏的厮杀声,他的耳边却只有方隐攸这一段长长的质问。
他无言以对,方隐攸说的句句属实,他确实善变,从心怀不轨到心怀爱慕,真心在假意的禁锢中依旧破土而出,汲取的养料一半都是歹意。
这种令人不耻的情感的转变让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表述。
柳傅文的沉默让方隐攸感觉到无比的可笑,他扯了扯嘴角,「我只护送你到此,你给我把帐目算清,你我就此别过。」
「不行。」
柳傅文上前一步,走到方隐攸榻前凝望着他,「说好了你要送我到京城,差一步都不行。」
方隐攸无语的撇他一眼,「柳傅文,你能不能要点脸面,你武功不俗,身边又有那麽多人护着,还差我这麽一个?」
说着,他露出一个嘲弄的表情,「还是说你又改变主意了,打算在剩下的这段路程里想办法从我手里拿到秘籍?」
「我不要秘籍。」
「那你要什麽?」
「我。。。」柳傅文瞬间默然,他垂下头看着地上的灰尘,用力的掐紧手心,「我什麽都不要,只要你护送我上京。」
「我若是非要拒绝呢?」
「那你就一个铜板都别想拿到。」
方隐攸闻言瞬间发怒,他迅速从榻上翻身下来,用力的掐住柳傅文的脖子,然後砰的一声将他抵到药柜上,「你再说一遍?」
柳傅文看着他冷漠的眉眼,忽略脖子上勒得他快要喘不上气的手,笑道:「但是倘若你将我送到京城,我直接给你一千两黄金。」
方隐攸双眼瞬间发光,「当真?」
「当真。」
方隐攸立刻放手,柳傅文顺势扶住一旁的长桌,梗着脖子猛咳嗽几声。
忽然,方隐攸又吐了一口血,整个人都朝後跌去,柳傅文连忙伸手将人接住,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先好生歇着,我去给你熬药。」
「等一下。」方隐攸叫住即将走出门的柳傅文,在他回头看过来以後盯着他的眼睛,语气森冷的说到:「柳傅文,你记住了,别将主意打到我身上。」
「我方隐攸这辈子,最瞧不上的就是善变的人。那几次,你但凡有一次向我出手,我就算是死在了你手里,都会钦佩你的果决。」
柳傅文看了他许久,仔细的观察着方隐攸脸上的情绪,发觉他这句话完全是出於真心以後,脑子里闪过千方百计,最後嗖的一下跑到榻边,然後猛地扑到方隐攸身上一把抱住他,开始嚎啕大哭。
「方隐攸,你怎麽可以这样?」
方隐攸被他的举动所惊讶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柳傅文的胳膊已经死死的锁住他的後颈,整个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一般黏在他身上了。
「你放开!」
柳傅文将脸贴近他的脖颈,「不放!你说话太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