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是一塌糊涂。
好在她依然有力气还绝境以决绝。
“你是哥哥,让让我吧,”姜若淇笑着说,“五。”
她开始倒数,姜辞忧显然明白数到一会发生什么,但只是眸光不善地看着人。
姜若淇没所谓,数得很快。
到“三”的时候,姜辞忧做了个开口的动作,似乎终于准备妥协。
“二。”姜若淇没有停顿,继续倒数。
对峙中,摩托引擎的轰鸣声比姜辞忧的语言先声响起。
秋芒镇治安小狗又出动了。
横竖脑袋转来转去的麻烦,他干脆就直接看着院子那边,随意地说:“也大不了几岁,叫什么姐姐。”
他听老妈说了,这姜若淇就二十六。
王天却反驳:“哥,我才十九,人大我七岁呢,我不叫姐姐叫什么?”
孟商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王天又讲:“你也得叫姐姐。”
孟商不想跟他聊了,指了指篮子,又讲了一遍,“记得让她吃。”
王天:“啊。”
孟商又说:“别跟她瞎聊我家的事儿。”
王天连连点头,“我懂我懂,买卖没成,我不说。”
孟商又嘱咐几句,接着绕去早市,按例买了一天的肉菜,齐齐码好,挨家去送,最后回自家铺子,继续做工。
最近他手里堆了几个大件要出,但排在第一位的是还是二丫的衣柜。
衣柜在女孩嫁妆里寓意婚后富足丰饶,张婶十分上心,就是柜头要打什么花样迟迟没想好,倒是很满意孟商设计的柜体区域划分。
当然,这一单孟商也没有收钱。
他投入工作很快。
先检查榉木板晾晒后的花纹,觉得还是不够满意,所以沉浸式批评了那块木板两分钟,才把它搁去架子上警告它今天好好晒。
接着换上工装穿好皮质围裙,开始雕凿花纹,握住工具的手肌腱绷紧,商筋若隐若现,任由木屑流淌于之间,宽厚有力的手掌落力有度。
还是需要和张婶再商量一下最后打砗磲嵌饰到底要什么花,孟商倒是画了几版稿子,但张婶昨天下午带着二丫进城了,估计还得几天才回来。
见不到这对母女,齐群也消停了些。
还有一个见不到的,就是姜若淇的助理,对方来消息说还得耽搁几天,实在没办法走开,又再三请求机主一定好好照顾淇姐,字里行间都充斥着感恩戴德的意味。
这助理行程推迟,交易悬而未决,状态变得不确定起来。
晚一些,孟商去三叔拿那了一大袋梨,提着去找姜若淇,没有催交易,只是客观地传递信息。
下午四点半,姜若淇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听完之后,居然说了句对不起,又讲:“我知道了。”
孟商有一瞬间的错愕,完全没搞懂为什么姜若淇作为买主要道歉。
可是姜若淇很真诚地说:“我走的时候留下太多烂摊子,她收拾起来真的很麻烦。”
孟商已经开始复盘今天见到人说话是不是太凶巴巴,他有些局促,不自觉地把装梨的袋子捏紧了些。
姜若淇似乎很喜欢穿长裙,连身的那种,也很适合,现在坐在民宿的藤椅里,阳光穿过树叶落她身上,锦上添花。
她垂着头,像是沉浸在抱歉里。
孟商注意到她一直用左手垫着受伤的右手,而绷带和头一天见的时候不一样了。
他尝试找话聊:“你去镇医院处理了?”
姜若淇点点头,瞬间脸就垮了,苦哈哈地说:“太疼了,真的。”
孟商又没法接话了,想了几个安慰的词都觉得不太适合他们的关系。
姜若淇奇怪地抬头瞧他,忽然说:“要是吃到早点,可能会好一些。”
孟商说:“想吃什么,我给你弄。”
姜若淇立马回答:“今天想吃阿拉斯加大螃蟹。”
孟商变得很难客气,“你看我像不像大螃蟹?”
聊天很难进行下去,姜若淇又开始犯困,言说要回屋补觉,很对得起名字里那个“淇”字。
孟商也没有再继续留下的理由,往外走时却被王天拉住,扯去墙角。
“昨晚这姐姐在屋里像是和人吵架了。”王天左右看了看,说的时候压低声音。
孟商皱眉问:“和谁?”
“这我哪知道?”王天开始抱怨,“我也不是故意听墙角,你知道我这老板装修的时候没舍得下钱,房间隔音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