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朝云并不答话,只笑着说了句,“沈今生,你实在不配。”
&esp;&esp;“什么?”沈今生没听清。
&esp;&esp;朝云复又开口,一字一句,“我说,你实在不配。”
&esp;&esp;她用力甩开沈今生,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冷冷道:“阿商,我们走。”
&esp;&esp;阿商看了眼颓然倒地的沈今生,似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跟着朝云离开了。
&esp;&esp;脚步声渐远,消失在竹院。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正在跟审核斗智斗勇,希望上一章能过审吧,毕竟删太多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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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雨夜。
&esp;&esp;冷瑟萧萧,风雨入窗,竹影摇曳。
&esp;&esp;乌迁推开房门,风裹挟着冷意,瞬间涌入室内,他高举灯笼,将屋里照亮得如同白昼,之后将那灯笼安置在一旁,脱去身上的黑色大氅,对着床榻方向喊了声,“徒弟啊。今天咋没来练功房,才刚有点起色,可不能懈怠。”
&esp;&esp;没有回答。
&esp;&esp;床榻上的人发丝凌乱,一双眼睛紧闭着,皮肤苍白,无一丝血色。
&esp;&esp;乌迁也没在意,去关了窗,坐在桌案前,给自己倒了杯冷茶,端着茶杯,悠悠地晃着,想起什么,说:“王上身体突然抱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日连朝政都无暇顾及,如今朝政都是萧将军与左丞相把持。”
&esp;&esp;末了,才像是不经意地提起:“那个左丞相,听说极受世子信任,这人虽有些能力,但过于阴险毒辣,害得朝中不少忠臣被罚,有去无回,可见其手段。”
&esp;&esp;还是毫无回应。
&esp;&esp;茶杯搁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乌迁拧着眉,走到床榻前,视线落在沈今生身上,乌黑的长发洒落在枕边,冰冷如玉的肌肤,苍白得吓人,嘴唇却红得诡异,放在被子外的手,青筋凸显,像要爬出来一般,他略微不可思议:“别是在玩装病这一招吧,为师可不会心疼你。”
&esp;&esp;在他的印象里,沈今生是个极其倔强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极有韧性,能持之以恒,能完成到尽善尽美,不容瑕疵。
&esp;&esp;如此苍白憔悴?
&esp;&esp;他没见过。
&esp;&esp;狐疑地打量了沈今生一番,然后俯身,想要探其鼻息,却不料指尖刚碰上去,沈今生便颤着睫羽,悠悠转醒。
&esp;&esp;“不是。”沈今生声音微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被人下同心蛊。”
&esp;&esp;乌迁“唰”地收回手,瞪大了眼睛,视线落在她颈侧凸起的青筋上,语气都变了,“蛊?那种只有边陲之人才会养的东西?你怎么会碰到?”
&esp;&esp;同心蛊,是一种很诡异的蛊虫,它会寄居于人的心脏处,蔓延至人的大脑,让人神智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并定时发作,发作的时候,就像有万只蚂蚁在脑中撕咬、钻动,疼痛难忍。
&esp;&esp;如果被寄蛊者体质强悍,倒是有可能撑到蛊虫成熟,从体内取出,但如果被寄蛊者体质虚弱,则只能与蛊虫共生,直到被完全寄生,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esp;&esp;沈今生紧抿着唇,目光颤着,不说话。
&esp;&esp;乌迁终于察觉出不对劲来,“谁给你下的?”
&esp;&esp;犹豫了下,沈今生咬紧牙关,竭力不让身体颤抖得那么明显,“萧欢颜。”
&esp;&esp;乌迁觉得这事有些棘手,毕竟他只是个护卫,没什么能力,哪怕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又能怎样?
&esp;&esp;想了想,他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只能去找夫人。”
&esp;&esp;沈今生别过脸,低声道:“就没有强行取蛊的法子了?”
&esp;&esp;乌迁忖道:“有是有,但极其危险,且不说你能不能承受住取蛊时的疼痛,单论这蛊虫,它本身就具有意识,它知道你在取它,会拼命反抗,甚至可能自毁,让你也受牵连。”
&esp;&esp;他补充:“强行取蛊,一般只有十成之一的成功率。”
&esp;&esp;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
&esp;&esp;窗外忽然响起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砸向窗户,而床榻上的沈今生明显颤了一下,呕出一口血来。
&esp;&esp;染红了她的衣襟,看起来触目惊心。
&esp;&esp;一股血腥味弥漫。
&esp;&esp;乌迁又惊又怒,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叫沈今生先躺好,便急匆匆地推门,朝雨幕中走去。
&esp;&esp;——
&esp;&esp;主屋。
&esp;&esp;萧宁端坐于正上首,一身素白,墨发轻挽,斜斜地插着一支玉簪,垂眸执笔于宣纸上,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白得几近透明,鸦羽般的睫毛垂下来,半掩着眸眼,看起来极美,却也透着一种寂寥,冷清的,不容靠近的。